“還有別的後果嗎?”
“不知道,我沒掉下去過。”
明知道掉下湖裡就會被淹死,有哪個傻子會掉下去呢?
周啞歌這樣想著。
然後,她聽見蹲在湖面上的那個年輕人說:“我想下去。”
顧白水很認真,沒有開玩笑。
周啞歌愣了一下,不知道該說什麼。
下湖裡,然後淹死?
真有人會做這種事?
她想了一會兒,似乎明白了顧白水為什麼要下去。
“你去救人?”
黃袍小道士掉下去了,只可能是因為要救人,顧白水才選擇以身犯險。
“你和他關係很好嗎?”
顧白水點頭:“莫逆之交。”
周啞歌看著他的臉,好一會兒,搖了搖頭:“不信。”
他在說謊,很無聊。
嘴裡沒一句實話,就不用開口說話了,周啞歌不願意和這種人交流,費心費神,毫無意義。
“那我說實話。”
顧白水態度轉變的很快,讓人措手不及。
“剛剛掉下去的小道士,是不死帝兵的器靈,也是黃粱世界的天道。”
“大師兄用計把他騙了出來,遠離帝兵本體,藉此復活夢宗同門。”
周啞歌眼簾微動:“已經結束了。”
夢宗和無名宗正在相互交融,這是不可逆轉的事實。
黃道吉日沒了太大的作用,顧白水何必為了它下湖涉險?
“還有用。”
顧白水很坦然,說:“我想煉化他。”
煉化黃粱天道,那件沉睡在地底無數年的不死帝兵。
周啞歌想了想,繼續問道:“對你很重要?”
“非做不可。”
顧白水說:“如果錯過了這次機會,再想煉化地下那件帝兵就很費事了。”
周啞歌沒什麼感覺,只是聽著。
等了一會兒,顧白水無奈的嘆了口氣。
“那我說明白吧。”
“腐朽、不死、長生,一共三件帝兵,它們都是一個老頭兒的復活之地,持續了幾十萬年。”
“如果想把那老頭子徹底送走,得把這三件帝兵都毀了。”
周啞歌怔了怔,腦子一時間有些發木。
“那老頭是……”
“我師傅,長生大帝。”
欺師滅祖,顧白水說的很自然。
周啞歌還是想不通:“你為什麼要殺你師傅?”
顧白水頓了一下,然後反而抬眼,笑了起來。
“問得好。”
“其實過去,我也沒想明白這個問題,那老頭兒只是安排了我的人生,讓我代替祂成為新的天道。”
“除此之外,沒做別的事。”
周啞歌點頭,這幾句話帶給了她太多的資訊,來不及反應,只能默默消化。
“後來我想明白了。”
顧白水聳了聳肩,說:“這件事沒必要想的太清楚,不是任何事都需要理由。”
很多年,長生做過的那些事,需要理由嗎?
“到了時候,該發生的事總會發生。”
“師傅推著我往前走,也在等我去殺祂……對祂而言,任何結局都能接受,來了就好。”
總而言之,“祂殺我,我殺祂,師徒之間殺來殺去,很正常。”
這大概是長生一脈獨有的門風。
反正顧白水沒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什麼問題。
那個老人大概也一樣,祂甚至可能很期待,小徒弟能親手殺掉自己的那一天。
“很複雜。”
周啞歌給出自己的評價,又問:“你師兄也是這麼想的?”
這個問題,讓顧白水沉默了很久。
最後他搖了搖頭:“不知道。”
現在不知道了。
“師兄改變不了我的想法,他想做什麼我都支援,我想做什麼,師兄也阻止不了。”
小師弟早已經長大了,經歷了很多,看清了腳下的路。
如今的顧白水很清醒,無慾無求,放下過往,只想專心去做那麼一件事。
“哦,對了。”
顧白水看了眼遠方的無名宗,又輕聲說了一句。
“來之前,我打算讓大師兄煉化不死帝兵。”
“因為那玩意兒很重,揹負了太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