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尚一聽到辛毗的話,心中絲毫不慌,眼中掠過一道精光。 真給李儒料準了。 定下拜師的事情,李儒就料定,在拜師宴上會有人給袁尚搗亂,甚至會從袁尚昔年的一些爛事兒入手,說袁尚的品行有問題。 如今還真的來了。 袁尚不急不躁的站出來,冷聲道:“辛先生,崔琰剛離開,你又站出來質疑。上一次在天悅樓,你指責我抄詩。” “如今又指責我德行。” “你說一說,本公子德行上有什麼問題。” “辛毗,誹謗誣陷大將軍之子,擾亂老師收徒,一旦誣陷坐實了,你必然被問罪,甚至被處死,不是脫掉衣物奔跑那麼簡單。” 袁尚沉聲道:“你,真的考慮好了嗎?” 辛毗眼中有一抹得意,覺得袁尚怕了,否則不會這樣說話。 他一切都準備妥當。 焉能後退? 辛毗義正言辭,昂著頭道:“袁公子說自己德行沒問題,我恰恰有有人證。” “來人!” 辛毗吩咐道:“把人帶進來。” 命令傳下去,不一會兒,辛毗的隨從帶著一個二十歲開外的女子進入。女子頗有姿色,衣著普通。她進入時,神色有些慌張,更有些手足無措。 袁紹不希望出岔子,冷冰冰道:“辛毗,你要考慮清楚?” 辛毗豁出去了。 大不了離開鄴城,到袁譚的身邊去做一個謀士。 不報仇,誓不罷休。 辛毗昂著頭,高聲道:“大將軍,我也仰慕鄭學,更希望鄭學越來越好。如今涉及鄭公收徒,我必須闡述知道的事情。” “你好自為之。” 袁紹臉色徹底垮了下來。 先有崔琰,後有辛毗,真當他袁紹的刀不鋒利,殺不了人嗎? 袁紹暫時按捺住殺心,看向袁尚,有些擔心,卻見袁尚投以安心的眼神,袁紹才稍稍安心。 辛毗轉而看向袁尚,問道:“袁尚,看到這個女子了嗎?” 袁尚說道:“看到了。” 辛毗道:“認識嗎?” “認識!” 袁尚乾脆利落的回答。 辛毗眼神銳利,疾言厲色道:“大將軍為了讓百姓安居樂業,夙興夜寐,是冀州萬民父母。” “可你袁尚呢?” “身為大將軍的兒子,羞辱百姓,玷汙女子,無惡不作。” “她叫張氏,是西城的一個女子。你碰到後,竟然尾隨到她的家中,玷汙了他。袁尚啊袁尚,你行徑惡劣,簡直是禽獸不如。” “如此卑劣,憑什麼成為鄭玄弟子。” 辛毗眼神激動,高呼道:“袁尚,你當著所有人的面,說一說你何德何能,要成為鄭學門人?” 大廳中一片譁然。 袁紹、鄭玄、沮授和田豐等站在袁尚一方的人,都露出擔憂神色。 厭惡袁尚的人,眼中有了笑容。 期待著袁尚丟臉。 袁尚神情依舊平靜,淡淡道:“辛毗,誰知道你是不是威脅了人家?是不是故意構陷本公子。” 辛毗反擊道:“袁尚,你是死鴨子嘴硬。” 袁尚不管辛毗的嘲諷,平靜道:“張氏,我的老師是鄭玄,父親是大將軍,你不需要擔心任何威脅。有人威脅你,本公子會為你做主,不會讓你受欺負。” 辛毗聽到後眨了眨眼,心中卻生出一絲的怪異感? 他和袁熙打探到的訊息,是張氏被袁尚侵犯,袁尚怎麼還敢如此猖狂? 辛毗哼了聲,再一次道:“袁尚,即便你威脅張氏,可她遭到侵犯一事,已經是發生的事實。” 袁尚淡淡道:“張氏,真是辛毗說的這樣嗎?” 撲通! 張氏直接跪下,臉上充斥著愧疚和自責,高呼道:“袁公子,我有罪,我不該收錢害你。” “夫君患病在床,我在外面擺攤求助,公子您屈尊降貴,親自登門慰問,還帶來華神醫給夫君診治。” “如今,我卻收錢陷害公子。” “小婦人該死!” 她一下就站起身,一頭朝旁邊的樑柱撞了過去。 袁尚眼疾手快,一把攔住張氏,寬慰道:“你往樑柱撞去,不能解決問題。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說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張氏又跪下來,解釋道:“公子,是辛毗給了小婦人一筆錢,讓小婦人陷害公子。還說事成後,會給我更多的錢,讓小婦人和男人遠走高飛。” “小婦人有罪!” 張氏腦袋砰砰的敲擊著地面,神情愧疚,兩行清淚都流淌出來。 辛毗卻是懵了。 怎麼會? 他和袁熙調查過,張氏的確是被袁尚侵犯。他為了拉攏張氏,讓張氏指認袁尚,也的確給了錢。 如今,張氏臨場翻供。 直接不認賬了。 辛毗死死盯著張氏,咬牙道:“張氏,你明明被袁尚侵犯,怕什麼呢?你不要怕,如實招認。” 張氏咬牙道:“小婦人就是被你蠱惑,被你脅迫的。袁公子,是小婦人豬狗不如,陷害恩人。我張氏,愧對袁公子的大恩啊。” 她不斷的哭泣起來。 辛毗瞪大眼睛張了張嘴,難以辯駁。他找來的人證,卻是翻供把矛頭針對他。 這讓辛毗無言以對。 袁尚見辛毗徹底蔫了,擺手道:“張氏,念在你還有人性,不曾昧著良心陷害恩人,我不處理你。回去好好反思,不可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