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陌表情都沒動一下，“我把雞蛋丟娘臉上，那是不小心的，可你對長姐不恭敬，卻是故意的，長姐教訓你一下，不過分吧？”

顧漢掙扎，顧真要幫忙，顧陌一巴掌給她打過去。

“以後我在教訓弟弟妹妹的時候，沒做錯事的就不要插手，不然我會以為你們很喜歡我的巴掌的。”

顧真，“……”

她要罵顧陌，才剛說了一個字，顧陌二話不說又是一巴掌招呼過來。

顧真不敢說話了。

顧陌將顧漢丟開，“你們不是要吃飯嗎？還不坐下吃飯？”

顧母和顧漢都坐下來，顧陌給三人盛稀飯，每人滿滿的一大碗。

“吃吧，別浪費了。”

一想到顧漢的頭剛剛才在稀飯裡滾過，就沒人吃的下去。

顧陌眼神一掃，“怎麼？這稀飯不合你們的胃口？還是要我餵你們？”

一家人低頭，忍著噁心默默的喝粥。

顧陌就啃饅頭。

吃完了，她才說道：“我看平時就是娘把你們寵的太不知分寸了，但我不管以前是怎樣的，從今以後，我要擔負起身為長姐的責任，這個家，我說了算，你們就給我記住一句話，長幼有序，我沒開口就輪不到你們說話，我沒動筷，輪不到你們吃，我就說這一次，以後如果還有誰敢再犯，我就抽到他知道規矩為止。”

顧母張嘴，“小陌，你……”

顧陌歪頭，嗯了一聲，“娘覺得我這樣不對嗎？我雖然很多事都不記得了，可我記得，好像從小就有人是這樣教我的啊。”

顧母頓時一噎。

“現在都是新時代了，咱們家不興那些舊規矩……”

顧陌內心呵呵噠，一巴掌拍在桌上，現在你知道這是新時代了？

“孃的意思是，這是新時代，他們可以出去隨便浪，隨便亂搞男女關係，隨便花天酒地是嗎？”

“娘不是這個意思，娘是說……”

“好了，既然娘連自己的意思都表達不清楚，那以後還是少說話好了。”

然後站起來，“顧漢，你把碗洗了，顧真，你帶我出去外面轉轉。”

那語氣，跟吩咐下人沒什麼兩樣。

然而沒人敢跟她對著來，只得照著她的話做。

顧陌到了外面，剛開始還好，畢竟原身租的這套房子地段不錯，周圍住的人也算是小康之家。

但走出這條衚衕，外面完全就是另一番天地了。

街上她所看見的，超過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是衣不蔽體瘦骨嶙峋——真的是瘦到只剩下骨頭的那種。

而且很多都是無家可歸的孩子。

電視劇演繹的那些民國時期浪漫的風情，在下層人民這裡你根本就看不到。

而且這個時期的下層人民，是佔據了總人口的百分之九十九，。

也就是說，這個時代，只有那百分之一的特權階層，才算是過得好的人。

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九，活著完全不算是個人。

這時，一個拉著黃包車的男人飛快穿過街道，在顧陌旁邊停下來。

那男人同樣黑瘦黑瘦的，因為穿著坎肩，都能看見一根根的肋骨了。

車子停下後，從車上下來一個穿著貂皮的女人。

不知道是哪戶大戶人家家裡的姨太太，對車伕一路上的顛簸很是不滿，指著他的鼻子罵。

但車伕臉上從始至終帶著笑容，卑躬屈膝的應承著，罵他是賤骨頭是下等人他也認了。

顧真看著這一幕，簡直無法理解，為什麼會有人這麼賤，都指著他鼻子罵了，他還能笑得出來？

對方不過給了那麼一點小費，丟在地上，他竟然也興高采烈的趴在地上撿？

就不能有骨氣一點？就不能不要那些錢嗎？

難道那一點錢還能比自己的尊嚴更加的重要？

而周圍其他人，還都因為車伕得了小費而羨慕。

顧真作為一個後世人，看著老百姓這麼麻木不仁，痛心不已。

可她也知道，那個女人她得罪不起，出不了這個頭。

況且一個車伕，也不值得她出頭。

於是等那女人走了後，她才走到車伕面前，一頓嗶嗶。

反正就是說車伕沒骨氣什麼的。

車伕也不跟她計較，只是呵呵笑了兩聲，就拉著自己的車走了。

顧真嘆息的搖搖頭。

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