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埃維斯早早便來到派翠斯行宮的會客室,等待波伊的接見。 早飯時間結束好一會兒,會客室的門終於開啟了。 走進來的卻不是少年皇帝,而是史密斯家的愛德華。 一頭烏黑的齊肩秀髮,整整齊齊地束在腦後,身穿一件翠綠描著金色花紋的華服,顯得其極花哨。 埃維斯不由得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哪裡來的土包子,陛下怎麼就能看上他? 他把裝著圖紙的鉛筒,往身邊攏了攏,見到愛德華向他行禮,他也沒起身,架著二郎腿,哼了一聲道:“怎麼一大早就來了,這路上得四五小時吧?” “沒有,陛下早上派人傳我入宮,開了傳送陣,沒花幾分鐘。”愛德華客客氣氣地說道。 什麼?傳送陣耗費法力巨大,陛下目前只為兩個人開過陣。 一位是卡斯特前侍衛長,傳詔有功,又使陛下得以透過登基試煉,順應天意成為了卡斯特的國王。 另一位應該是陛下的一位神秘的朋友,雖然他並不知道那人是誰,但能差遣冰塊臉的,應該也不是什麼普通人。 跟他們比起來,愛德華不過是個伯爵的兒子,又有何德何能,能比肩開傳送陣那兩位? 他埃維斯手握價值兩千萬的圖紙,都得連夜乾巴巴在迅龍背上,顛簸一整夜,這樣一想,他心裡不由得直冒酸水。 “秘書官大人,沒別事要問的話,我們就看看您帶來的圖紙吧?”愛德華說道。 什麼?陛下特意開了傳送陣,就是為了讓他來看圖紙?埃維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埃維斯冷著臉說道:“陛下出去了,還沒回來,他不在場的話,我們在這裡研究這些不大妥當吧?” “正是陛下需要出去一段時間,他才特地讓我過來看圖紙,希望不要耽誤修建宮殿的進度。”愛德華意識到這裡面可能有什麼誤會,態度越發恭敬起來,他並不想跟這位出身福斯特家的秘書官鬧矛盾。 埃維斯再一次吃驚了,原來僕人給他送早茶來時,說陛下出去了,不是短暫地離開一會兒,而是他要離開宮中一段時間。 而陛下去了哪裡,卻並沒有告訴自己,這讓他一個陛下面前貼身親隨的面子往哪擱? 愛德華一言不發,彎著腰等埃維斯發話。 埃維斯見他如此恭敬,也不好再擺架子,起身來到當中的長桌,扭開密封的鉛筒,取出幾份圖紙攤開。 愛德華立刻俯下身子看了起來,一個細節一個細節地看著,並且十分小心,免得弄汙了這些珍貴的歷史遺蹟。 良久,他才直起身問道:“這些都是拉扎爾爵爺的真跡吧?我見過這份圖紙,機械工程學的設計課,講到過這種轉輸裝置。” “機械工程設計?你也是帝國高階學院畢業的?” “不才,我是凜冬花年的畢業生。”愛德華十分謙虛地說。 凜冬花年正是卡斯特大舉進攻凱列夫邊關的那年,不少教授紛紛應召入伍,出畢業考題的,都是一些業界資深老學究,題量大,難度深不說,出題角度極其刁鑽,把大量基礎題改頭換面,讓這些毫無實踐經驗的學生,徹底找不找北。 兩百人的考試,只透過了十五個人,在交畢業設計後又淘汰了八個,最終只有七個人順利拿到了機械工程專業的畢業證書。 埃維斯想到這些反駁道:“你是凜冬花年的畢業生?我也是,但我在交畢業設計時,怎麼沒見過你?” 愛德華靦腆一笑:“我還修了一個專業,礦物學。因為要去野外考察,怕來不及回來,所以我提前把作品交上去了。” 那一年確實有一個畢業生交了一份十分驚豔的畢業作品。 “那個大瀑布的索道是你設計的?”埃維斯有些難以置信。 在所有作品中,這個高空索道的可實現性非常高,成本卻是最低的,看似十分簡單,卻涉及力學,氣象學和物理學,不僅能觀賞大瀑布的風景,還縮短了卡斯特通向阿米的距離。 卡斯特每年約有七百萬人前往南方諸國度假,這條索道一旦建成,將帶來難以估量的利益。 要不是打仗,國境全部封鎖,自己可能會破例前去面見父親,說服他投資這個專案。 那些老學究們見到這個作品,一個個喜出望外,直接免了他的答辯,所以自己沒見過他,也在情理之中。 愛德華見他出神,輕聲問道:“秘書官大人,這些圖紙我可以復刻一份嗎?我需要花點時間仔細研究一下。” “可以,拿去慢慢看吧。”埃維斯十分勉強道。 他不想給愛德華這個表現的機會,一旦他得到陛下的賞識,日後皇帝的身邊還會有自己的位置嗎? 可他也不敢拒絕愛德華,一個卡斯特頂尖工程師就在眼前,要想再找一個在專業上能與他匹敵之人,怕是十分困難。 “多謝,”愛德華小心收起圖紙,“對了,我想知道,我該去哪裡找維爾第女爵?” “你找她何事?”埃維斯奇道。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