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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夜入敵營

四月,冬末,凱列夫帝國的西部邊境。 如血般的夕陽在地平線上只剩下最後一道紅光,已無法越過巴里山脈那如削般的黑色巖壁。 這裡千百年來便是凱列夫帝國阻擊卡斯特王國的重要關隘。 一隻通體雪白的獅子,扇動雙翼,從天際翩然而來,它的背上馱著一位穿黑斗篷的少年。 這隻約有成年人那麼高的獅子,十分輕盈地落在這座要塞前。 少年從獅子背上下來,哨兵攔住了他:“什麼人?” 少年一下掀開帽兜,露出一張清秀的臉,他急切地說道:“我是波伊-塞斯,你們的二皇子,洛爾將軍在哪?我要跟他談談。” 他接到訊息,他的王兄,九級大法師,凱列夫帝國的皇太子渥爾格在前線失蹤,現在時間才過去一天半,也許他還被困在卡斯特營地之中。 他需要說服洛爾將軍,立刻發起進攻,把渥爾格救回來。 “他去尋找皇太子了,不在營地,您可以去他的營帳等他。”哨兵們不再阻攔,那隻雪白的翼獅可是稀有的上品靈獸,而那少年的斗篷釦子,是一枚金色的獅頭,正是皇室塞斯家族的標誌。 波伊走了來到洛爾將軍的帳中,裡面空無一人。 他本想找帝國首席大法師,索夫大人瞭解一下事發時的情況,但他似乎也隨同洛爾將軍一起外出尋找渥爾格了。 營帳中間有一個沙盤,標出了敵我雙方的營地和兵力分佈。 卡斯特方面分為主營地和十幾個次營地。現在約有十萬重兵,是己方三倍有餘。 不過根據可靠情報,目前卡斯特主營地裡,是重新招募來的五萬新兵,而次營地都是一些中小部落的殘兵,根本不足為懼。 他仔細地研究著這個沙盤,王兄渥爾在過去五年裡,已經打垮了卡斯特的四大家族。 現在要對付的主要是那五萬新兵,新兵雖有士氣,但毫無經驗,若是他們能主動出擊,打他們個措手不及,也許就能結束這場漫長的戰爭。 這想法讓他無心待在營帳,在營地之中來回踱著,一邊思索著該如何說服洛爾將軍同意發起進攻。 過去的五年裡,凱列夫上下都認為在這種兵力懸殊的情況下,必須依靠天塹,打防守戰。 渥爾格不願發起進攻也有他的考慮,除了不想當侵略者,最主要的是因為卡斯特被黑魔法嚴重汙染。 沒有索夫大人佈下禁制,普通士兵會失去心智,陷入幻覺和顛狂,大法師們的法力會被壓制,無法施展。 一個修理著鎧甲的老兵,見他十分焦慮,不停地來回走動,怕他來找洛爾將軍興師問罪,停下手中的錘子,問道:“殿下找洛爾將軍什麼事?” 波伊沉吟片刻說道:“我需要洛爾將軍立刻對卡斯特發起進攻……” 他的話剛一出口,整個營地一下陷入沉默,所有人都停了下來,看著一位年輕的皇子。 他們眼神中有些許的輕視與憎惡,長年的戰爭已讓他們厭倦,現在這位突然到來皇子,卻還想擴大戰爭。 那個老兵繼續咣咣地敲了起來,一邊說道:“你知道對面有多少人嗎?十萬!你知道我們有多少人嗎?三萬!我們防守都尚且困難,你還想讓我們發起進攻?” 他每說一句,就敲一下,每下都重重地擊在波伊的心上。 波伊意識到了他與士兵的想法,有很大的差異,但他並沒有為此而改變自己的想法。 “同袍們,”他迎著眾人走去,來到他們之中,“我今天來這裡並不僅僅是為了尋找你們的皇太子,我的王兄渥爾格,我更希望能讓戰爭能在我們手中結束。” 他看到一些士兵們的臉上神情發生了變化,這片戰場上每天都有人犧牲,這些士兵應該比任何人都渴望結束戰爭。 他繼續說道:“同袍們,五年前你們勇敢地為了守護這個國家的榮耀而戰,為了保衛這片土地而戰!同袍們,我們在這裡戰鬥,是為了取得勝利!是為了結束戰爭!是為了避免更多的人消失在這片戰場上!” 說到這裡他提高了聲音:“如果有人願與我一同發起進攻,打敗卡斯特,我許你們晉爵兩級!” 晉爵兩級,足以讓一個小兵立刻升級為掌管百人計程車官,踏上被封為貴族的捷徑。 雖然意想中的一呼百應並沒有出現,但他們眼中已經燃起了火焰。 而他將讓這火燒得更旺:“諸位同袍,敵人的實力究竟如何,我願為大家一探究竟;若我活著回來,有人願隨我衝鋒,我必兌現我的諾言!”說著,他跨上白色巨獅歐恩,向卡斯特的營地飛去。 老兵站起來一拍大腿,對年輕士兵說道:“快,快去找洛爾將軍!” 一群年輕計程車兵立刻跑了出去。 營地吹響了號角,凱列夫紅色獅頭王旗與紫色鷹頭軍旗,豎了起來,在冬未帶著幾分寒意的夜風中飄揚。 士兵們在各騎士長的指揮下整齊地跑動著,在各指定地點集合。隨時準備出征。 誰也沒有注到,此時一個年輕的魔法學徒喚來一隻信天翁,一躍而上,追隨那白色的身影而去。 此時,巨獅歐恩已經飛越了國境線,淡淡的月光照著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