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一早,凱列夫的朝會大廳。 灰色岩石砌成的廣闊宮殿,九扇拱形落地窗直通屋頂,在王座後依次排開。 陽光從鑲金邊的窗欞投入,便得高階上的王座,沐浴在金色的光耀中,分外的神聖莊嚴。 這裡原本是君王早朝的地方,自從波伊的父王身體抱恙以來,議會興起,日常議事之處也改到了旁邊更小的議事廳。 現在這裡只有在接待外賓時才會重開,比如接受卡斯特投降儀式時。 而今天,這王座將迎來新的王。 紅毯兩側已經站滿了貴族和一部分受邀而來的平民。 他們小聲議論著,三十年過去,看過渥爾格四世登基的人已經不多了。 隨著三聲禮炮,銅的沉重的大門緩緩開啟,波伊走了進來,身後跟著穿著黑色中級魔法師法袍的艾瑞。 他看起神色平靜,彷彿他要做的,就僅僅是陪波伊走上臺階而已。 他們來到臺階前,波伊看著臺階上的王座,問道:“準備好了嗎?” “不管你去哪裡,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在你的身邊。”艾瑞像往常一樣回答他。 “跟我來,”波伊說道,抬腿邁上臺階。 他們將朝見雷電之神埃裡奇,並接受他的庇佑。 隨著一道紫光,灰色的大廳消失不見,只剩一條直通天際的臺階,滾滾如墨般的雲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萬道閃電隨著震耳欲聾的雷聲,落在他們的腳邊,擊碎臺階,石片飛崩。 一種強大的壓迫感壓制著他們的法力,所有的術式在這裡失去作用。 金色和紫色的法力匯聚成氣場,波伊與艾瑞被迫毫無保留地散出全部法力,而法力正好與那強壓對抗著,形了一個巨大的護盾。 無止盡的雷擊,將臺階擊碎,卻無法將這護盾擊穿。 二人緩緩拾階而上,而這漫長的臺階似乎沒有盡頭。 到達第九百九十九級時,波伊已經汗水涔涔,精靈之力為他吸取的能量,已跟不上他的消耗。 但比這情況更糟的是,艾瑞為了維持氣場,正比平時更劇烈地消耗著法力。而在這裡黑魔法的湧動似乎更加強烈,畢竟這裡雖是幻境,卻也維繫著凱列伕力量的本源。 他必須想辦法儘快過關。 一位穿白衣的神使走上前來說道:“殿下一路到此辛苦了,接下來二位可以自由使用法力。陪伴法師若是體力不支,我可以送他回去。” 艾瑞十分乾脆地拒絕:“不了,多謝。” 波伊已經消耗了過多的能量,如果他選擇離開,波伊將獨自面對接下來的挑戰。 白衣神使退了下去,隱沒在雲霧之中。 波伊調整呼吸,為兩人結起金盾,這種小型法術,大大減少了消耗。 他剛邁上下一級臺階,已經殘破的臺階突然分崩離析,一段一段坍塌。 一股強大的法力,強行吸引著那萬千閃電,凝結成新的臺階。 “不要停。”艾瑞一邊施法,一邊在波伊身後說道,他即將成為帝王,不該為這點小阻礙停下腳步。 波伊繼續向前走去,灰色的臺階在電光中不斷崩裂,而紫色的臺階不斷凝聚。 波伊透過精靈之力,終於汲取到足夠的能量。 “接下來交給我。”他對艾瑞說道,一道金光閃過,臺階變為平地。 他們向前走著,波伊透過艾瑞感受著這個能量場中細微的法力變化,朝著壓力最強的那個點前進。 “咔嚓,”他們的盾出現了裂縫,波伊試圖修復它,卻只覺自己的法力在這種情況下不斷逸失。 金色的盾隨著他們前進,片片碎裂,而他們的法力也即將用盡。 眼看萬千電光就要擊落在他們身上。 “止!”波伊吐出一個字。 那一道道電光僵在半空,彷彿一切靜止了一般。 波伊的力量已散佈到這個空間的每個角落,金色的光芒從雲間透了出來,映出雲霧後一張巨大的臉。 “埃裡奇,我已經看到你了。”波伊手中金光匯聚,現出藍黑花紋雕飾的金色長弓,瞄準了那張臉。 “沒想到讓你們找到了,”雲霧散開,雷電之神埃裡奇如雕塑一般的臉露了出來,“渺小的人類,之前所有人無不向我跪下祈求,只有你拿武器對著我。” “因為,你不是。”說著,波伊拉滿弓弦,一箭射出。 隨著一道金光,那幻境頓時破碎,整個試煉場震動起來,壓力隨之消失。 另一座廣闊而又空曠的黑色宮殿,也在微微震動。 發亮的地面上正映出試煉場中的景象。 “可惡,這小子要把聖域毀了,”雷電之埃裡奇身穿皮甲,在閃爍著電光的神座上,十分不快地看著,“他到底是來求取力量,還是來示威的?” 一襲白袍的智慧女神韋斯,一頭棕色的捲髮披散著,手中拿著金權杖,正繞著這影象踱步,想將發生的事看得更清楚些,她很久都沒見過這麼有趣的事了。 她對雷電之神埃裡奇說:“看起來他更像是來炫耀的,你看他身邊那位法師拒絕我時多麼自信,他相信他的主人能擊敗你,勝過相信你能讓他屈服。” 身著華服的權力之神托爾坐在一旁,他見埃裡奇吃癟十分得意,慢條斯理地說道:“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