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艾瑞被朱維爾德抱著喘不過氣,又掙不開的時候,另一個披散著頭髮,容貌看起來十分老邁的人類女子,也伸出手,摸索著走上前來。 她的雙手帶著奇異的腥味,讓艾瑞聞著一陣難受。 那女人枯槁冰冷的手指,在艾瑞的臉上摸索,眼淚慢慢地從那灰白無神的眼中流了下來,劃過臉上一道道溝壑,沉重地滴落在地面。 突然,那個女人從艾瑞背後“哧”地一聲撕開了他的法袍,他並不強壯的身軀一下祼露在眾人面前。 朱維爾德退到一邊,吟誦起奇怪的歌謠,松脂的燈盞一下變得明滅不停,火光隨著歌謠的聲調上下跳躍著。 薩拉丁正畫著這奇異的景像,突然只覺得頭暈目眩,“啪”地一聲倒在了地上,但他的眼睛並沒有合上,把正在發生的事看得清清楚楚。 波伊也覺得身體一下不受控制,似乎除了視覺,別的一切感官都不復存在。 他看到艾瑞帶著羞澀的神情,似乎想遮蔽自己的身體,卻無法行動,用求助的眼神看向自己,自己卻只能對他眨眨眼。 這時,一個沙啞的女聲響起:“這是我們部落最後一個孩子,我想請諸位做個見證,今天他將在眾人面前驗明正身,認祖歸宗。” 艾瑞想要拒絕,但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內心的痛苦和恥辱,令他無法面對波伊的目光,只得閉上了眼。 那個女人站在艾瑞背後,以快速地念誦著咒語,一雙枯瘦的手,捏著艾瑞的顱骨,頓時令他覺得頭痛欲裂,猛烈地吸著氣,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但他身後的女人卻不為所動,雙手一路向下捏著他的脖子,雙肩,手臂……所到之處骨骼發出一聲聲脆響。 艾瑞只覺得渾身骨骼好像被捏碎了一般,令他痛不欲生,他抬起頭,想要吶喊,可嘴大張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波伊看著他因痛苦而扭曲的臉,心中不由後悔,不該不由分說帶他來找人,可那個女人的法力似乎直接作用於精神,令他無從施展法術,只能靜觀其變。 當那個女人捏到艾瑞的手時,他的雙手正散發著猩紅的光,隱約露出了裡面的森森白骨。 她抬起這雙奇異的手,仔細端詳一番,點點頭,繼續吟誦著那古老的咒語,只見白骨迅速地覆上了血肉,長成一雙潔白修長,如雕塑般完美的手。 然後,那個女人毫不留情地使勁捏著,骨骼噼裡啪啦一陣脆響。 “啊!”隨著撕心裂肺一聲大吼,艾瑞不由喊出了聲,痛苦的眼淚從他面頰滑落。 “夠了!住手!”波伊從心底喊道,可是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那女人繼續捏著艾瑞的脊椎,胯和腿,艾瑞拼命咬住了嘴唇,一行鮮紅的血跡從他的嘴角掛了下來。 他因痛苦而顫抖著彎下腰去,背上的面板下,有什麼東西正在扭動膨脹,最後撕裂了他的面板。 只見一個三角形的巨型頭顱,覆蓋著反光的紫色鱗片,他身體中昂起頭來,猛地逼近波伊,危險的幽綠的曈仁圓睜著,分岔的紅信嘶嘶地在他耳邊不停抖動。 森蚺慢慢地纏住了波伊的身體,他卻並不害怕,反而覺得這一幕期待已久。 波伊的力量不受控制地湧動,整個巖洞開始震動,松脂燈盞的火光跳動得更加劇烈,在朱維爾德與那個盲眼女子的更加大聲吟誦聲中,詭異的氣氛達到了高潮。 波伊身上金光大作,巨蚺在他身上扭動著,直到每一片鱗片下都透出了金光。 熱內羅贈予的那枚赭色符咒,從他的戒指中飛到了波伊的頭頂,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符陣,巨蚺“嘶”地一聲向符咒撲去,想要驅散這符陣,卻消失在了陣眼之中。 那符陣漸漸下壓,從波伊身體上穿過,消融在了金光之中。 波伊只覺得眼前似乎有什麼翳障消失,看到艾瑞赤裸地倒在地上,他立刻上前將他扶起,用殘破法袍試圖遮住他的身體。 艾瑞還未甦醒,擦過波伊的面頰時,冷汗糊了他一臉,身上不知為何還有爬行類般的粘液。 那個眼盲的女人彷彿看到自己的孩子,被波伊抱在了懷裡,於是對他說道:“只要泡在熱水裡,他很快就會甦醒。” 露易絲一動,發現禁制已經解除,連忙吩咐侍女:“還不快去準備熱水。” 她見那個盲目的女人摸索著向外走去,將手中的權杖一揮,洞口出現一道綠色的屏障:“等等,你不能走,你既然是他的媽媽,為什麼不等他醒來?” 那個盲目的女人說道:“我是生下了他,但他並不僅僅是我的孩子,而且他已作出了他了的選擇,我的使命已經結束了。”說著,穿過綠色屏障消失不見。 “姐姐,你要去哪?”朱維爾德看了看波伊懷中的艾瑞,一咬牙追了出去。 裝滿熱水的木桶很快被抬了上來,放在了一個安靜的角落,薩拉丁跟著露易絲與女巨人們退了出去。 波伊將他的朋友放入熱水之中,用柔韌的瓜瓤細心地為他擦拭身體。 他覺得艾瑞的臉似乎哪裡發生了變化,雀斑不見了,面板也變得更白皙,五官似乎更加立體。 雖然還是看起來還是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