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北躲在角落,腿都軟了,跑也跑不動,也沒有其他路可供他逃跑。暈倒的東方衍被他當屁股墊坐在身下靠著牆,這樣稍微舒服點。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來不及思考,眾多已經分不清前身是誰的怪物圍住他,嘶啞咧嘴,似乎要將他分屍品嚐。 而在這極度的恐懼下,墨北感覺到自己的雙目忽然變得清澈,他似乎可以看到一些平時看不到的東西了。那些怪物的身上,遍佈著一股黑氣,像蟲子樣式。 “啊。”眼睛好痛。 就在這時,距離他最近的怪物張開血盆大口,向他昭示死亡的來臨。 不僅是死亡,大概還是死無完屍。 佛老爺,菩薩,我才十八歲啊,還沒在墨南那小子面前洗清自己渣男的標籤,還沒體驗完大學生活,甚至還沒有好好談一場戀愛,怎麼就要夭折了呢!還是被不明不白的怪物吃掉,死得冤枉且窩囊。 我不甘心啊! 如果重來一次,我一定把今天早上那顆巧克力讓給墨南,一定會在昨晚上爭著刷碗洗鍋,一定不蹬被子,一定好好學習……哇呀呀,可憐的孩子,腹部好疼! 他情緒有些崩潰了,而這一會兒,腹部的痛楚竟消失了一剎那,睜開雙眸,他驚奇地發現,那恐怖的怪物竟如同觸電了一般利爪停在了半空,微微抽搐。 這種狀態沒有持續一秒鐘,很快,痛楚緊接著感到,而利爪則再次重重拍下,似乎要撕碎他的身體,投入嘴中。 “大青檸斬!”一道青色的光隱約透過他緊閉的眼眸射入瞳孔,而利爪並沒有應聲而至,反而那嚇人的影子漸漸遠離了他。 鼓起勇氣緩緩睜開眼,果然,那些怪物已經到了大廳中央位置,而它們面前有一個妙齡少女,從背影來看身形十分曼妙,馬尾辮隨著動作左右搖擺,身上穿著白色的簡單休閒裝,手中拿著一把青色長劍,劍身輕盈細長卻散發著凌厲的鋒芒,劍身有些許黑色的粘稠液體。 “沒事吧。”她的聲音很清冷,卻出奇的動耳,對於此刻經歷了瞬間世界觀崩塌的墨北來說,如同仙樂一般。 “沒事沒事,你是神仙嗎?那些怪物都是我朋友變的,她們是不是被怪物附體了,還能救嗎?”墨北捂著肚子忍著疼痛,想到自己剎那間看到的蟲子,問道,聲音有些顫抖。 他依舊在恐懼著,大腦僅有最基礎的思考。 少女沒有回覆,在問了他安全之後便沒了聲音,似乎除此之外的事都與她無關一樣,而墨北也疼的問不出第二遍相同的問題。 說時遲,那時快,少女右腿發力,整個身體如白色流星般迸發而出,青色劍芒留下片片殘影,下一刻便來到一個怪物的背後,在它堅硬的獸甲上砍了一刀,怪物來不及反應,她便再次改變位置,繼續斬擊。 “好快……”看到這一幕,墨北心神皆無比震驚,但經歷了人變怪物的一場變故,此時的事對他的大腦也沒有太大的衝擊。 畢竟大腦已經擺爛了。 少女動作非常快,轉瞬功夫已經在那些怪物身上留下數十道劍紋,伴隨著這些攻擊,黑色的粘稠血液遍佈酒店大廳的豪華地板,甚至滴入了地下。 “白霖,別因為這些小呆呆忽略了BOSS。”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來到了墨北身旁,面露微笑。 “小兄弟,手伸出來。”他是個中年男子,說話很溫和,身高一米七左右,略胖,平頭,像是工地打工人的模樣。 墨北聽話地伸出手,男人拿出一個圓柱樣的裝置對著他胳膊按了下去,一陣痠麻感湧入全身,他清晰地感知到,那是一股莫名其妙的東西,或者說能量,隨著自己的血液匯聚到了腹部位置,而又一個震驚他的事發生了。 只見自己那血肉淋漓的腰部痛覺正在下降,慢慢變成了癢感,新的血肉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而出,不過兩分鐘左右,便癒合完畢,比起之前竟然毫髮無損。 “臥槽,黑科技啊!”墨北從東方衍身上離開,好奇地看著那管神秘的裝置。 中年男子笑了笑:“好奇嗎。” “嗯嗯!”墨北點了點頭。 “對它好奇,還是——”中年男子頓了頓,轉向戰鬥的方向,“還是對它們好奇?” “都好奇。” “你倒是不害怕?我還以為你要恢復正常問答的意識水平起碼得睡一晚上呢。” “還好。”不怕個頭啊,剛才差點就尿了好嘛…但害怕歸害怕,不影響我好奇啊。 “簡單介紹一下吧,我是鍾域,救你的女生叫白霖,而你剛才的問題問的很好,她們確實是被附體或者說寄生了,而且——”鍾域頓了頓,無奈一笑,似乎不忍心把這個殘忍的事實告訴他,“回不來了。” “轟!”如雷鳴一般的聲音在墨北耳邊響起,之後就是腦袋的一片空白。 那個他青梅竹馬,從小玩到大,從光屁股的粘人精到翩翩才女的張萌萌,變成了怪物,回不來了…… 他的思維,凝結。喜歡伊半球()伊半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