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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提親

在古代,落籍說難不難,說容易也不容易。 尤其是逃難人員,沒有身份證明,極可能淪為黑戶,黑戶的下場,大多是被地主豪強收為隱戶去種田。 謝蘊先前打算與上楊村村民一塊兒落戶,也是考慮到身份自證的問題,想著渾水摸魚,裝作自家四口人本就是上楊村人士。 那些上楊村村民當中,有人身上帶著記載戶籍的竹節。 倘若能相互證明,落戶就會簡單許多。 謝蘊相信,只要她開口,上楊村的老幼婦孺不會不幫這個忙。 劉氏女許諾的好處,對謝蘊的吸引力並不大。 然而不等她表態,劉氏女再次開口:“我知謝小郎一家為良民,只是入了那臨莒縣,有些事,恐怕就非謝小郎自己說了算。” 這話,不能說是威脅。 更像一種提醒。 似乎是臨莒縣有點問題…… 謝蘊意識到這一點,當即追問:“臨莒縣有何不妥,還請娘子告知於我。” “臨莒縣算得上民風淳樸,”劉媣說著一頓,稍許片刻才又開口:“只是臨莒縣如今的主官,為人算不上寬厚。” “那位徐令武將出身,曾為孟太師麾下西涼軍的中郎將,素有酷烈之名,又極愛徵發徭役,多次以練兵為名加收賦稅,去歲逃至北海郡的臨莒縣百姓就有數千之多。” 謝蘊聽懂了對方的潛臺詞。 如今的臨莒縣,大機率是缺百姓的。 看到他們這一群流民,臨莒縣縣令只怕會大開城門歡迎。 只是—— 一旦他們入城,也就成甕中鱉。 再想走,得看人答不答應。 自己送上門的韭菜,哪有不割再放走的道理? 某隻招財貓無疑是存在BUG的。 只告訴她這條山道是生路,卻沒說生路盡頭還有一頭惡獸張嘴等著。 劉蟾所繪輿圖上,無論是上雒京還是入青州都避不開臨莒縣,現下的處境,等於是前有狼後有虎。 那位徐縣令將他們吸納為佃戶還是好的,他們這一行太多婦人了,就怕對方起別的心思。 一縣長官手中的權柄不算大,但要整治一群庶民綽綽有餘。 謝蘊正考慮暫時隱居山林的可行性,少女柔糯的聲音又響起在耳畔:“謝小郎可是怕與我成婚後,處處受我掣肘?” 謝蘊回過神,一抬頭就對上劉氏女那張清稚的面龐。 生得像揚州小籠包一樣Q彈的小蘿莉,謝蘊是沒法將她與母老虎混為一談的。 然而,對方提及的問題,也是現實存在的。 古往今來,豪門女婿一向不好當。 尤其是在各方面條件高攀女方的情況下。 哪怕女方自身與丈夫恩愛,卻無法杜絕身邊人的閒言碎語,要知道,慕強是一種人類天性,久而久之,男方不見得能忍受這樣的‘自尊受挫’。 謝蘊不是男人,可不在乎所謂的臉面。 若她真與劉氏女成婚,只會把這碗軟飯吃得津津有味。 男人的尊嚴? 不存在的。 更何況,這成婚成的也是假婚。 劉媣心中並不如面上淡定,主動向一個男子提親,早就有違她世家女的矜持,若被族中知曉,怕是要被送入家廟自省。 見少年郎不做聲,她只好繼續道:“雖說我與謝小郎早有約定,待我成為謝家新婦,必會孝順君姑,約束奴僕,他們若有不敬小郎與謝夫人之處,小郎發賣了便是,我絕不多置一詞。” 話說到這份上,謝蘊心中也做出了選擇。 因為她,確實沒更好的退路。 想安全離開臨莒縣,顯然得找個靠山。 當然,也不排除劉氏女在拿臨莒縣哄騙她的可能。 但謝蘊還是寧可信其有。 既然要做交易,雙方都得有誠意,謝蘊也給出了回應:“劉娘子與我成婚,是不想淪為家中父親獻媚的貢品,而我答應這門親事,亦是為了和家人能好好活下去。” 劉媣聞言,一顆懸著的心終於緩緩著落。 “我與劉娘子寫下三年為期的契書,若它日劉娘子欲提前和離,與我說一聲即可。” 該說清楚的,謝蘊也不含糊:“這件事我會如實告知家母,劉娘子亦可放心,家母並非刻薄之輩,而我家中有倆老僕,陪伴家母多年,吃過不少苦,待我與娘子成婚,還望娘子能善待一二。” “這是自然的。”劉媣聽著少年的交代,忽然就明白阿孃為何獨獨選中謝家小郎為婿:“你在意的人,我必會以禮相待。” 謝蘊道:“不需要額外的照顧,娘子平常心待他們就成。” 她希望人姑娘善待自己家人,自己家裡,自然也該給對方把住面子,“只是我與家母在途中跟族人失散,身上所帶財物有限,到了北海郡,不一定買得起幾進幾齣的院子,屆時怕是要讓娘子受委屈了。” 劉媣唇角微彎:“我已決計嫁於小郎,必是夫妻同體,謝小郎住得的,我亦能住。” 有些事,還是需要男方來做的。 謝蘊雙手互扣又行一禮:“既是如此,我與家母商榷後,便去向劉夫人提親。” 望著進退有度的少年,劉媣亦有著顧慮:“若謝夫人不允……” “娘子放心,”謝蘊給小姑娘餵了一顆定心丸:“只要我自己願意,家母必不會阻攔。” 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