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相擁不捨、繾綣情深的兩人,陸澤手緊攥起來,指甲戳穿掌心,帶來血肉模糊的痛。 他拖著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過去,每走一步,似有砂石在血液裡流動,隨著呼吸,傳來尖銳的痛。 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拉著無限地往下墜。 明明很想衝上去狠狠將那個男人甩開,可腳上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 瞳孔輕顫,胸前劇烈,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幕。 他們吻了好一會兒,往另一邊走去。 他機械地跟在後面,直到看到在民宿前,他們依依不捨分開,女孩兒進了民宿。 所以前天在她脖子後側看到的那枚吻痕。 是他的。 “為什麼又是他?” “為什麼又是宋遲?” “沈初螢,你就那麼喜歡他嗎?” “這些天,你對我的所有好,難道都是假的嗎?” 心如刀割般,所有極端的情緒都紛紛在胸腔裡叫囂起來。 他今天跟了她一天。 昨天,他聽到她說不想要他跟著,前面有香水吻痕事件,莫名就警惕起來。 今天從她出門後,就在她身後跟著。 直到他看到她和蘇妤分開,那個男人出現。 她明明答應過自己,永遠不再見他! 看到她對那個男人笑、溫柔地摸那個男人的頭、和他十指相扣牽手、逗他笑…… 到天黑了也不捨分開。 真正讓他崩潰的是,分開的時候,是女孩兒主動拉著那個男人的手,踮起腳尖去吻他! 她怎麼可以? 怎麼可以這樣對他? 可是他卻不敢像之前那樣上去拆穿。 他只能說服自己,她來南城不是特地為了找那個男人,她和他只是今天這樣,明天回去之後,她就不會和那個男人有任何往來了。 她還是屬於自己的。 可為什麼,他的心會那麼痛? 他就那麼站著,直到街上行人寥寥無幾,路燈熄滅。 稀薄的黑暗中,只剩他一人的身影,孤寂寂寥。 手機上特殊提示音響起,他拿出來看。 老婆:【今晚我睡妤妤這邊。】 他垂下頭,像有黑霧覆蓋眼眸,沉甸甸的痛楚藏在裡面,抹不掉、化不開。 手機螢幕在掌心亮起,他機械地滑到接聽鍵。 周知顫顫巍巍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陸總,都查清楚了。” “發你手機了,陸總,你……我……嘟嘟嘟”周知還在措辭該怎麼安慰陸總,電話就被結束通話了。 他查清楚了,夫人這段時間做的事情,那簡直喪心病狂。 陸總肯定要瘋了。 陸澤開啟了周知發來的文件。 手背上青筋凸起,眼眸陰沉,濃重的戾氣在眼底流動。 壓抑著的情緒,眼尾被逼得泛了紅。 從一個多月以前,她就和一個叫做周裴的律師在做談戀愛的事情。 他們在不同的場合吃飯、看電影、牽手、甚至接吻。 年前,那個宋遲又重新出現在她身邊。 她就這樣一直周旋在這兩個男人身邊,和他們約會、恩愛如情侶。 看著這些照片和監控影片,陸澤無聲地蜷縮手指,胸腔起伏著,坐在角落裡,身後是斑駁石牆。 他快要喘不過氣來。 甚至還沒看完,想到什麼,他立馬開啟了監視軟體,時間拉到今天。 竟然是她和蘇妤偶爾的聊天,其他什麼內容都沒有。 做得天衣無縫。 他一直以為掌控一切的是自己,殊不知,自己早已像個猴子一樣被耍得團團轉。 心像是突然被人插進了一把利刃,一下又一下,刺得鮮血淋漓,蔓延全身。 他抱著自己,冷風刺骨,可沒有心裡半分疼。 - 許久。 “陸總!”周知出現。 他將文件發過去之後,打陸總的電話就再也打不通了,夫人的電話也打不通。 怕出什麼事情,立馬申請了私人航線,三個小時後趕到這裡。 讓保鏢找了很久,直到看到小巷子角落裡一個人縮成一團,狼狽至極。 走近了卻發現竟然是陸總,哪還像平常那樣清雋矜貴。 他發訊息讓保鏢們都撤了。 趕忙走過去。 陸總唇色已經發白,蹲在地上抱著自己,黑眸裡除了冰冷凜冽,還有隱約的絕望感。 渾身散發著一種死寂的氣息。 黯淡無光。 周知眼眶瞬間紅了,這也太可憐了。 是和夫人吵架被拋棄了嗎? 他不是沒見過被夫人傷害的陸總,之前夫人出軌那次他也是看起來整個人都要碎了,可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嚴重。 “陸總?” 陸澤緩緩掀起眼眸,看向他,眼眶佈滿血絲。 “她在外面養了那麼多男人,也知道了追蹤器的事情,她是不是準時隨時踹了我和他們在一起?” 幾乎是嘶啞著開口,像是一隻困獸,企圖得到一個根本得不到的答案。 周知垂下頭,扶著他,“陸總,我們先回去吧。” 這裡太冷了,他看起來已經渾身都被凍僵了。 還好他放心不下趕來了,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周知扶著他起來,結果人卻暈了過去。 “陸總!” - 陸澤醒來是在一個陌生的房間,手背上插著針,掛著藥水。 房間內除了他沒別人。 一醒來,腦海裡都是那些沈初螢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的畫面。 他又開啟了那個文件,將剩下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