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信可不是什麼情書。
是戰書,發起挑戰的人正是前不久讓學府一夜白頭,人盡皆知的齊喑天君。
信上也說了緣由,因為秦寶怡沒上他的劍課,所以他想試試是她的劍術真的出色,還是狂妄自大。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
信是當場看完的,有話也直接跟送信人說:“我應下了,今晚找個遠點的地方約吧。”
免得誰贏誰輸鬧得整個學府都知道,兩人面上都掛不住。
送信人笑著點頭,目送她離開後,跑回起化樓,將這話原封不動地轉告給齊喑。
齊喑聽後,迅速從抽屜取出卷軸,目光一掃,隨指尖定格在一塊無名的曠野。
不近,也不遠,就在崑崙學府西北方向的山峰中。
時間定在日落後一個小時,在西門集合,兩人一塊過去。
託送信人多跑了趟,這場約會就算定下了。
晚上十點,夜色正濃。
御風赴西驚鳥夢,月色滿地人影來。
幾萬裡青山,鳥聲斷絕,聞劍長吟。
來到路上秦寶怡就跟他說了:“我的修為比你高一些,待會我們誰也不用靈力,只用劍術來比試。”
齊喑知道這是自己佔便宜,猶豫了一下,看她是認真的,才答應。
心中頓時起了愧疚。
自己鑽牛角尖起了心魔,還需小輩來開解作陪,從心境這點,他就已經輸了。
約莫御劍飛行了一個多小時,齊喑施明目術兩次,示意她到地方了。
秦寶怡停下,略微看了眼周圍。
雪山舊谷,西風鋪面,風雪打頭,是個私鬥的好地方。
但還差點什麼。
秦寶怡凌空,握住劍柄,一股奇異的力量湧上心頭,寶劍似乎與她心意相通,能夠感知她的情緒,一同戰鬥。
藉著心中激盪的暗湧打上來,她一劍揮去。
轟轟隆隆之後,前方的山峰齊齊沒了頭。
山石墜落谷底,如鐘聲忽度,近處這座山頭寬闊,地勢平坦,秦寶怡率先飛過去。
齊喑會意,緊跟其後。
“來。”
齊喑剛站穩腳跟,就見她提劍躍來,劍身雖沒有靈氣匯聚,但氣勢、劍意交融,威力瞬間飆升。
不好接,他只能避。
然身後又是用力一揮,無形透明的劍氣帶著刺耳的音爆,斜向下轟至地面。
碎石應聲炸開,留下劍痕創造的坑洞。
齊喑步伐滑動,身形如蛇遊,忽左忽右,使她的劍招次次落空。
灰塵、碎石揚起數丈高,好似整個平臺又往下平了幾尺。
天空原本河漢流雲,大勝晝時,被他們這一戰打得雪脈消融,雲霧橫生。
披風頂寒,執劍衝破塵霧,近乎實質化的殺意混合雪頭撲面而來。
“錚——”
打了這麼久,終於交手。
偌大的平臺上,兩道身影或近在咫尺,或相距甚遠,電光火石之間,兩人同時將三尺劍運得滴水不漏,招式不拘一格,兩人都有自創的連招,十八般武藝都用了出來,依舊是不分上下。
要是拼耐力,那以修士的體質,怕是要打個一年半載也不一定力竭。
秦寶怡忽然明白遊仙和洞主為什麼能打那麼久了。
齊喑看穿她在發呆,眸光微動,手中劍瞬間刁鑽至極,劍氣逼到尖端,拉近距離,幾乎貼身劈出一劍。
極短的距離,反應再快也不能完全躲避。
劍氣能輕輕鬆鬆分肉見骨。
秦寶怡真沒想到這位齊老師看著老實,背地裡還來這一手。
躲是躲不過了,但誰說她要躲了。
以攻為守,硬碰硬,她難道會怕?
“錚!”
震盪的劍鳴聲重疊,接著是刀峰彼此緊咬、摩擦,刺耳尖酸的銳聲令人心頭澀麻。
秦寶怡可捨不得剛到手的寶劍受損,危機解除後,立即抽身往側邊一個翻滾。
她原來的那個地方被兩道劍磨合出來的劍氣轟成了深坑,裂紋如蛛網狀,足足有六七米寬。
剛站定,強烈的危機感從背心蔓延至全身,秦寶怡不假思索,猛地拉開一段距離。
循著危機襲來的方向看去,赫然是舉劍刺來,一臉肅容的齊喑。
窮追不捨。
秦寶怡暗罵一聲。
對著寶劍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