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東方紅勝火。 崑崙學府坐落西方,近八點才日出,學府的開學典禮也人性化地安排在上午十點開始。 崔辰白先把她的早飯做好,再將學府的青色道服放到臥室門邊。 只是一件外套,裡面還是可以隨意穿的。 外套根據本地的嚴寒氣候,看似單薄,卻有防寒避暑的作用,算是一件不入流的法衣。 等秦寶怡從裡面出來,就可以慢悠悠地吃著三鮮湯米粉,配兩個香蔥卷。 吃完淨手,去穿道服。 崔辰白以為她不會穿,準備過去幫忙。 不過慢了兩步,就看到秦寶怡熟練地穿戴妥當,抬腳往外走。 “我先走了。” 崔辰白點點頭,收拾完碗筷,也換了套衣服出去了。 他要去觀看典禮。 上午十點,位於學府中央腹地的露場上站滿了崑崙新府第一屆學子,足有上千人,意氣風發,朝氣蓬勃。 往外十丈,是各學子的管家,零零散散地站在外圍,不敢交頭接耳,怕觸人黴頭。 而學子面向的前方,九級臺階之上,自然是師者的立足之地。 秦寶怡作為首席,也在這塊寶地擁有一席之地。 最開始,由王行等尊者長者帶領,敬天地,敬四方神靈,再由師者做問心禮。 禮畢,王行幾人講了幾句,便把這次最後的壓軸場讓給秦寶怡。 “接下來,讓我們新府首屆的首席弟子,秦寶怡同學,作為學子代表給大家講兩句話。” 這句話說完,此前一直都很安靜的臺階下,頓時響起陣陣騷動聲。 “這就是秦寶怡?” “看著跟妹妹仔似的。” 還沒開學時,秦寶怡的名字就在這一屆學子耳中滾了一遍又一遍。 原本不認識她的,現在對她的名字比親兄弟姐妹還熟悉。 秦寶怡站在高處,俯視下面每一個人,他們所有人的表情,都毫無保留地展現在她面前。 所有人的目光都陸陸續續聚集在她身上。 或好奇、或震驚、或羨慕、或不服... 秦寶怡面色平靜,這種場面她已經不會再緊張了。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心越來越大,能裝下很多很多。 底下有幾人還用眼神交流,這也被她看到眼裡。 不過她還沒認全人。 當然也不是誰都配讓她記住。 一位師者站出來強調了幾遍安靜,底下才勉強安靜下去。 但心不在焉的幾人明顯還在用傳音交流。 這些人在議論什麼,不用猜,她不在乎。 掐訣放大自己的聲音,往臺前走。 王行等人衝她點點頭,往左右撤開兩步。 那位維護秩序的師者衝她溫柔地笑了笑:“準備好了嗎?” 秦寶怡笑道:“嗯,應該沒什麼問題。” “好。”師者滿意地點點頭。 接下來,這個場子就是秦寶怡的了。 她走到最前面站定,開口。 “就不自我介紹了,你們應該都知道我的名字。” “作為這屆首席,我只想說,這個位置就活該是我的。” “你們要是不服,當面跟我說。” “我打到你們服為止。” 所有人都愣了。 底下的學子壓根沒想到她這麼囂張,當著老師的面就敢開腔挑釁。 場外的管家群體都懵了,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而她身後的王行等人也是意外至極。 知道她有些不拘一格,但沒想到會是個刺頭啊。 一時有些頭疼。 臺下的廖西風不由張開嘴,半晌,才從把嘴手動合上,憋出一句話。 “不愧是你!” 秦寶怡說完之後,等了好久,只見下面安靜得不像話,竟然沒一個敢動手的。 又是一句扎心的話丟下去。 “怎麼?害怕了?” “那一起上,敢不敢?” 底下已經有人捏緊了拳,滿臉憤怒。 “就你們這樣,也敢自稱天之驕子?” 這句話戳中了所有人的心肺,他們本就是天之驕子,但那是在小地方。 放到崑崙學府,他們不得不承認,自己依然泯然於眾人。 而正是這一點,讓他們變得越發敏感。 而秦寶怡這幾句話,直接把他們老底掀開,把裡面的腐爛的傷口曝光。 一個俊容矜貴、氣宇軒昂,如古畫中玉面郎君的男生離開自己的位置,眼神狠戾。 “你以為你真的是首席嗎?” “真以為自己無敵了?” 男生身上猛地爆發出一股強大炙熱的氣息,整個人都燃起來,周圍的學子都被這恐怖的氣勢嚇得倉皇出逃。 白皙的膚色開始轉變從赤紅色,在自然光下彷彿燒紅的鐵像,散發瑩瑩光輝。 “是周立青,我記得他也是五階,更巧的是什麼,他也是火屬性單靈根!” “這兩天簡直是老天爺從一個模子裡造出來的,就是性別不同。” “都是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這話放在這可不對啊。” “廢話,周家可是世家,就算秦寶怡是首席,也只是勉強入了他們的眼,還不夠資格躋身世家的門楣。” 在這些討論聲中,周立青已經蓄滿了戰意。 典禮的露場,完全變成了他跟秦寶怡的戰場。 激盪、滾動的戰意影響著這裡的每一個人。 今天,未必只有一戰。 今天,也未必有學子能安然無恙地從這裡走出去。 (感謝大家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