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宮的燭火整夜不息,炎潛也是整夜未眠,好像真有什麼大病在身上。 昳麗狹長的眸子半闔著,摁在太陽穴處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秦寶怡讓果去偏殿的床上睡了一覺,看這邊沒什麼事,兩人就順便去吃了點東西。 然後在群裡發表自己觀察一晚的結果。 [隊伍]龍的傳人:炎潛可能有精神問題,情緒不太穩定,昨晚殺了個人,你們那邊呢? [隊伍]遊仙:剛進忠王府,還沒混進炎長生身邊。 [隊伍]遊仙:不過忠王府的人還挺好的,看我養了個又大又兇的狗,各個都搶著要洞主去配種哈哈哈哈哈。 秦寶怡:“......” 幸好洞主不看群,不然殺了遊仙的心都有了。 吃飽喝足走進未央宮,看到外面站著四排太監宮女,剛服侍完炎潛,又被趕出來了。 他們其實挺樂意這樣,離那位暴君越遠越好。 兩個新來的小宮女還太小,被曬得快中暑了,身體搖搖欲墜。 在這殘酷的深宮高牆內,可沒幾個憐香惜玉的人,大家都低頭看著自己腳尖。 倒是果看了好幾眼。 秦寶怡問:“你想救她們?” 果點點頭,仰頭看了下灼眼的太陽。 秦寶怡也感覺到了,恐怕末世的形成跟過分炎熱的天氣也有關。 站在科學的角度來看,人類賴以生存的自然環境是一個有岩石圈、生物圈、大氣圈、水圈四大圈相互作用的巨大生態系統,不但收到內部的制約,還有外界的天文宇宙圈影響,每當一個圈發生過閾值的波動,都會導致環境的鉅變。 很難不懷疑,皇宮外是不是已經發生了旱災。 還有外面的野獸,現在或許也已經初具規模。 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秦寶怡想帶著果去外面探查,順道解決一批獸患。 她回頭望進殿內繡著龍游天下的屏風,決定在這再待最後一天。 小宮女最終還是倒下了,秦寶怡用靈氣護住她的心脈,果悄悄給餵了水。 這位群友倒是心地善良,可交。 ... 快十點的時候,前朝來了個老太監。 沒有請示就自行進殿去,隔著一道屏風喊道:“陛下,您都罷朝半年了,大家都有好多事要等您裁度呢,您還是去看看吧,大臣們都在等著。” 炎潛頭也沒抬,半臥在水中散熱。 只聞水聲潺潺, 這浴池引得是北山澗中流出的泉水,冬暖夏涼,為了建這座清渠,曾動用了半個國庫的金銀,可謂奢華無度。 老太監聽裡面有撩水的聲音,知道人在裡面聽著,繼續勸: “您知道外面都亂成什麼樣了嗎?有四處的藩王都擁兵自重了,還有幾波泥腿子聚眾鬧事,把咱們的朝廷命官都給殺了,陛下!您真該出來管管了!百姓不能沒有皇帝啊,您是他們的天啊!” 老太監聲情並茂地匍匐在地上:“若是女皇陛下知道您這樣...” “滾!狗東西,誰讓你來吠的,讓他自己滾過來和我說。” 水聲猛地譁動,一赤/裸的身影疾衝出來,一劍砍掉了老太監的頭:“你有什麼臉提我母皇!狗東西,狗東西......” 炎潛邊罵邊踢腳下的頭顱,一直踢到門口,再狠狠地踢飛到遠處的樹下。 他身上只穿了條褻褲,一串水珠還是汗從玉白的肌膚滾落。 胸膛起伏不定,正喘著,顯然是被氣得不輕。 這個憤怒的樣子似曾相識。 秦寶怡心存疑惑,不知怎麼想起炎妙,她的資訊發不出去,而這個世界的諸多背景資訊都跟她符合。 莫非...炎潛是她兒子? 炎妙後來當了女皇??? 秦寶怡感覺自己真相了,她現在重新用故人之子的眼光看他。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別的,就覺得這孩子,長得賊像炎妙! 那...... 這事得辦得周全穩妥些,孩子的精神病也得好好治。 正想著,炎潛喚人進來:“替朕更衣,擺駕御花園。” ...... 如今是上午十點,正是驕陽高升時,花都曬蔫了,人也憔悴得不行。 炎潛一意孤行,非要去看蘭白花。 坐在搖晃的步輦中,容長俊臉上布著冷然肅殺,彷彿不是去賞花,而是上墳。 宮女邊走邊拿著芭蕉扇扇風。 墨髮隨風搖曳,竟然出行在外也是披著,只用一縷純金打造的發筒束著幾縷,在陽光下耀眼奪目。 今日穿得也十分地素,素白底的廣袖長袍隨意裹著,印著十字花紋的衣襟半敞,露出半個雪白胸膛。 再往下是紅寶石腰帶勒出的窄腰,雙腿分立左右,超出步輦三四寸。 說實話,這步輦是不是做小了。 御花園到了,有山有水,草木打理得還算周正,並不是一邊倒的衰敗。 到底是皇宮,天下最富貴的窩,景色奇麗,難以描繪,要是眯著眼縫看,興許能在一泓湖水中找到雅興。 此時臨近午時,一輪火傘當天,熱氣蒸人。 炎潛到了地方便自己下來,叫人都出去,他自己在這花園裡逛。 左右各看一眼,徑直走到蘭白花樹下。 看到樹下的堆積的花瓣,他用手掃到一塊,然後在上面躺下。 也不嫌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