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棉棉的呼吸很快變得均勻綿長。
這次卻輪到司徒三爺睡不著了。
因為他想起了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自從阿福成了他的準女婿,在某些事情上他一直是嚴防死守。
當然,那小子也的確是潔身自好。
不僅對京中所有的貴女們都是不假辭色,就連皇宮裡那些美貌的宮女也一直視而不見。
所以那臭小子直到現在還是個未經人事的童男子。
對女兒來說,女婿身邊乾乾淨淨是件好事。
可對於一個新娘子而言,一個毫無經驗的新郎就意味著洞房花燭夜要吃苦頭。
誰都有過第一回,那種生澀無措的感覺,想起來都是淚……
所以說,大家子裡的少爺,到了一定的年紀長輩們就會賜幾名教他們通人事的通房丫鬟。
一是不讓少爺們被外面那些心思不正的女子勾了去。
二是為了少爺們將來娶親時,洞房花燭夜能順利一點,也有不讓媳婦吃苦頭的意思。
千百年來大家族裡都是這樣的規矩,幾乎從未有人質疑過是不是合理。
換作從前,他根本不會去關心女婿有沒有經驗這種無聊的事。
可重活一世,他對這種事情有了不一樣的看法。
女兒是一定不能吃苦的。
女婿也絕不能去別的女人那裡學經驗。
那麼,這件事情應該怎麼做才能皆大歡喜呢?
推翻了無數個想法後,司徒三爺覺得自己的腦袋都快炸了,一時沒控制住,翻身的動作就大了一點。
他正後悔,果然就聽阮棉棉嘟囔道:“你又在折騰什麼了?!”
司徒三爺索性把嘴唇湊到阮棉棉耳畔,把方才想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一股腦倒了出來。
聽著聽著,阮棉棉的睡意就沒有了,一雙眼睛都瞪圓了。
那邊司徒三爺還在喋喋不休。
“……棉棉,我覺得還是後一個辦法好些。
讓阿福去親眼瞧瞧人家都是怎麼辦事的。
雖及不上前一個辦法,但比起看那避火圖自學強了不知多少倍。
我這幾日就託人去聯絡,等下一個休沐日……”
話音未落,屋裡又傳來了重物落地的聲音。
司徒三爺完全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一夜之間竟被媳婦兒第二次踹下床。
這一次他的動作顯然沒有上一次那般利索,坐在地上竟忘了站起來。
阮棉棉這一次卻沒有後悔。
瞧這死渣男想的都是些什麼餿主意!
讓她的女婿去觀摩別的男女做那種事?
這和千年後那些男人看某種東西有什麼區別?
她好好的女婿,才不要被死渣男給教壞了!
好半天司徒三爺才回過神來。
他哭笑不得地看著猶在氣鼓鼓瞪著自己的媳婦兒。
阮棉棉終究還是有些心疼他。
她輕聲催促道:“地上寒涼,你還不趕緊起來。”
司徒三爺又看了阮棉棉那碩大肚子一眼,把想說的話默默嚥了回去。
他站起身走回床邊,溫聲道:“你就算是覺得我的辦法不好,也別動這麼大的氣啊。”
阮棉棉剜了他一眼:“你那辦法是不好麼,那完全就是餿了啊!”
她抿抿嘴又道:“阿福是個聰明人,再說這種事情你們男的不是天生就會麼?”
司徒三爺嘆道:“是誰告訴你這些話的?”
就算這種事情天生就會,可也講究熟能生巧好不好?
橫衝直撞的,哪個新嫁娘受得了?
阮棉棉不以為意:“你也別想那麼多了,聖上和貴親王都是十三歲大婚,也沒見他們什麼都不懂。”
一面又拍了拍枕頭,示意他上床睡覺。
“你確定自己這次要睡了?”司徒三爺笑道。
阮棉棉道:“廢話!”
“那我這次要把燈給滅了,太亮了睡不著。”
說著就把案几上的一盞宮燈滅了,這才再次躺下。
然而,夫妻二人卻還是沒有立刻睡著。
良久後,黑暗中傳來的司徒三爺悅耳的聲音。
“是我鑽牛角尖了,姑娘出嫁前,做母親的人肯定是要教她的。”
阮棉棉有些彆扭道;“難道你是想讓我去教女兒?”
司徒三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