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重熙嘴角彎了彎。
當年的那件事,破財的是他趙啟,發財的是司徒三爺,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媳婦兒的嫁妝就是自己的,這想法真夠有出息的!
趙啟見他把玩著手裡的酒杯,卻並不接自己的話,心裡不由得敲起了小鼓。
當年司徒曜不過是個沒有品級的和談副使,一開口就敢訛自己五十萬兩銀子。
眼前這位很快就是大宋皇帝,他要是開了口,他們一家人估計真得去要飯了!
趙啟壓下心底的涼意,環顧四周後壓低聲音道:“重熙,你很快就要大婚了,屆時我一定送你一份大禮。”
趙重熙的手一頓,抬起眼皮道:“王爺此次入京,難道不是來送禮的?”
趙啟噎得說不出話來。
果真是有什麼樣的岳父就有什麼樣的女婿!
趙重熙的臉皮簡直比司徒曜還厚!
他們這些藩王,和聖上多少還有些舊日的情分。
與新帝之間,卻只剩下了面子情。
說是來參加大典,其實就是來給新帝新後送禮的,以求新帝登基後自家的富貴榮華能夠綿延下去。
可這種事情大家心知肚明,怎好似這般當著眾人的面拿出來說。
見他有些羞惱,趙重熙朝他身邊湊了湊:“四日後的拍賣會,王爺可有耳聞?”
趙啟點點頭:“我自然聽說了,可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今日這樣的場合,順藤摸瓜的事情是不方便做的。
聞言趙重熙笑道:“也沒什麼意思,就是覺得王爺財大氣粗,拍賣會上應該會有很大的收穫。”
聽話聽音,趙啟的臉色瞬間微黑。
他就說那勞什子拍賣會就是個幌子!
那些拍品的確都是好東西,很大一部分都是精品,甚至傳家寶都不在少數。
家資豐厚的人家,把自家送出去的禮物拍回來,甚至於再拍下一些自己喜歡的物件兒不是難事。
可那些日子本就過得緊緊巴巴,卻為了奉承準皇后,不惜把傳家寶都拿出來的人家呢?
他們送禮的那一刻,就已經當那傳家寶丟了。
就算有機會去拍回來,又上哪兒去找那麼多銀子?
而那些不缺銀子的人,未必會對別人家的傳家寶感興趣。
所以拍賣會上一定會有不少無人出價的物件兒。
而趙重熙的意思,竟是要讓他出錢把那些個乏人問津的玩意兒全都給拍下來!
簡直太欺負人了!
司徒六姑娘得了好名聲,官員們達到了逢迎準皇后的目的。
唯有他,竟是要為這場虛熱鬧買單!
可他能拒絕麼?
還是不能!
眼前的青年不僅僅是自己的堂侄孫,還是大宋的準皇帝。
他的話雖然還不是聖旨,卻也無人敢質疑。
趙啟咬了咬牙:“如此盛況,本王自然是要去捧場的。”
趙重熙終於露出了笑容,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堂祖父,今日人多眼雜,有些話不方便在這裡說。
明日酉時我在五味樓設宴,請您務必賞臉。”
趙啟覺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用一聲堂祖父外加一頓飯,臭小子就訛去了自己一大筆銀子,這生意的確划算得很!
真不愧是元后的嫡長孫,自己之前真是小瞧他了!
趙啟用鼻子哼了一聲,表示自己答應了。
趙重熙執起酒壺,又斟滿了兩杯酒。
端起自己的那杯,他朗聲笑道:“今日乃是中秋佳節,請堂祖父滿飲此杯。”
說這句話時他並沒有像方才那般刻意控制音量,結果又引來了附近几席人的羨慕嫉妒。
準皇帝這般看重,濟安王府這是要起勢啊!
趙啟鼻子都快氣歪了。
他努力把火氣壓下,笑著端起了酒杯,同樣是一飲而盡。
※※※※
國公府的中秋家宴一直持續到深夜。
散席後鳳凰兒又拉著丫鬟們賞了一回月,這才回屋洗漱安歇。
她本以為自己能一覺睡到第二日中午,沒曾想太陽才剛露頭,她就被一陣急切的呼喊聲給喚醒了。
鳳凰兒睜開惺忪的睡眼,就見春桃一臉急切地坐在床沿,另外幾個丫鬟也圍攏在床邊看著她。
見她醒了,春桃忙道:“姑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