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臘月後,京城裡一日比一日寒冷。
年底朝中事務繁忙,各處的生意也要人看顧,陪伴阿依諾的任務一多半落到了阮棉棉身上。
阿依諾是南疆人,打小兒就從未經歷過如此寒冷的冬天,因此兩人每日基本都是湊在一起靠聊天打發時光。
阿依諾性情單純開朗,阮棉棉也不是心思複雜的人,兩人在一起聊了四五日,倒是越發投契。
尤其是在得知阿依諾和自己一樣嗜辣後,阮棉棉越發喜歡她。
這一日她特地親自下廚做了好幾道辣菜,兩人圍坐在炕上邊吃邊聊。
因為知道阿依諾能吃辣,今日的幾道辣菜阮棉棉放的都是重辣。
不過當她親眼看著小姑娘把水煮牛肉吃下後,居然連嘴巴都沒有吸一下,還是忍不住伸出了大拇指。
“阿依諾,你居然這麼能吃辣!”
想她阮棉棉在吃辣上也是身經百戰,至少在大宋這幾年她還從未遇到過對手。
以她的吃辣水平,今日這道水煮牛肉雖不至於無法下嚥,但一口牛肉一口溫水也是必須的。
沒想到這小姑娘居然這麼牛X!
阿依諾又夾了一筷子牛肉放在面前的小碟子中,笑道:“我這個不算什麼,我們寨子裡的人個個都愛吃辣。
好些人要是沒有辣菜,連飯都吃不下去。”
這樣的感受對於阮棉棉來說,並不是什麼新鮮事,因為她自己也是個無辣不歡的人。
自從她的辣椒種植成功,除卻懷孕坐月子那段時間,她就沒有哪頓飯是少了辣椒的。
只是聽阿依諾這麼說,阮棉棉倒是對她們寨子裡的辣味產生了興趣。
究竟是什麼東西,辣度居然能超過自己機緣巧合下得到的辣椒?!
她滿心好奇地詢問。
阿依諾指了指辣菜中的辣椒段:“就是這個,我們那裡叫……”
說到這裡她面露難色:“我也不知道用中原話該怎麼說,不過模樣和這辣椒差不多,就是個頭兒要小很多,也辣得多。”
阮棉棉恍然,從前似乎是聽說過的,在雲貴一帶很早的時候就有野山椒。
不過當地人是用來入藥,而不是做調料用的。
如今所說的南疆,其實也就是雲貴那一帶。
所以哪裡有野山椒也就不奇怪了。
只是阿依諾的族人們竟很早的時候就用來做調料甚至是做菜,這就比她知曉的只會入藥的那些人要強很多了。
真正懂得吃辣的人都清楚,辣椒之間的差別可不僅僅是辣度,味道也是很不一樣的。
就好比她田莊裡種植的辣椒,其實就是千年後人們所說的青椒。
新鮮的可以做各種菜餚成熟了之後可以醃製剁辣椒,曬乾可以做幹辣椒、辣椒麵。
而野山椒要比青椒辣許多,兩者的清香也各有不同。
確定了南疆有其他品種的辣椒,阮棉棉說不出的高興。
兩人正吃得開心聊得投入,就有丫鬟來報,勇義侯來了。
阮棉棉抬眼看著阿依諾那因為吃了辣椒而越發明豔動人的小臉,心中暗暗好笑。
她問那丫鬟:“侯爺是去了三爺那邊麼?”
丫鬟道:“是,此時兩位爺也在用飯。”
阮棉棉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去告訴三爺和勇義侯,請他們飯後過來一趟。”
“是。”丫鬟躬身退下。
阿依諾按捺不住笑意:“阮姨,周大哥一定是把那縣令和騙子帶回京了。”
阮棉棉點點頭:“以周夙的本事,我覺得今日回來都有些晚了。
想來是天氣太過寒冷,行路多有不便所致。”
兩人加快速度用了午飯。
不多時,果然見司徒三爺和周夙並肩而至。
互相見過禮後,四個人去了暖閣。
周夙瞧著阿依諾那明媚的臉龐和紅潤的嘴唇,心道這姑娘恢復得還挺快。
可見她在承恩侯府的日子過得很不錯。
阿依諾也在打量他。
見他眉宇間是掩飾不住的倦色,她甚至忘了詢問抓捕那騙子和昏官的事。
十分關切道:“周大哥,這一路上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周夙見她滿眼憂色,心裡熨帖極了,只覺自己這一趟就是再苦再累都是值得的。
他溫聲道:“也不是什麼大麻煩,就是那騙子太狡猾,為了抓捕他多耗費了兩日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