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哥兒已經滿了兩個月,早已經不是剛出生時紅彤彤皺巴巴的模樣。
如今的他長得白白胖胖的,一雙眼睛像是黑葡萄一般亮晶晶,看起來格外機靈。
可惜年紀還是太小,只能軟趴趴地窩在乳孃懷裡,只見他小嘴吧嗒了兩下,一汪口水就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左未曦看得好笑,忙用帕子替兒子擦了口水,順勢把他抱進懷裡。
秦氏眼饞地瞧著那可愛的小男娃,一顆心像是浸在老陳醋裡,酸得直冒泡。
這本該是她的兒媳,她的孫子!
就因為兒子不爭氣,全都成了荀家的!
她強忍著酸澀,小心翼翼道:“小曦,能不能讓我也抱抱祥哥兒?”
“當然可以!”
左未曦回答得十分乾脆,手上的動作卻非常輕柔。
把握著小拳頭打著哈欠的小男娃輕輕放進秦氏的臂彎,這才笑道:“祥哥兒就像是知曉伯母會來看他一般,換作平日他早就睡著了。”
秦氏一顆心早都化了。
兩個月大的小娃娃,在她細弱的臂彎間竟有些沉甸甸的,可見是養得真好。
她在椅子上坐下,一雙眼睛依舊捨不得從祥哥兒臉上移開。
祥哥兒是個乖巧的孩子,雖然是躺在陌生人懷裡,他也不哭不鬧。很快就抱著一對小拳頭沉沉睡去。
秦氏戀戀不捨地把祥哥兒遞給乳孃,這才對左未曦道:“有了孩子就有了希望,家裡也是生機勃勃的,真好……”
左未曦溫聲道:“伯母也莫要著急,等阿夙凱旋,用不了多久府上也會熱鬧起來的。”
秦氏嘆道:“阿夙的脾氣你也是曉得的,一旦鑽了牛角尖,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論年紀他比荀朗還大,早就該娶妻生子了。”
左未曦簡單揣度了一下秦氏的心思,笑道:“伯母放心,等阿夙回京我和荀朗一定好好勸他。
如果我們還是不行,那就請袁公子和歐陽先生,再不行就請聖上和皇后娘娘出面,總能夠勸服他的。”
秦氏依舊愁眉不展:“光是勸服阿夙有什麼用,我這裡連個合適的人選都沒有。
你是知道的,我平日裡又不愛出門,哪裡識得什麼合適的姑娘……”
她一邊說著話,眼睛卻看向了安安靜靜坐在左未曦下首的黎展顏。
黎展顏剛及笄不久,容貌雖不算絕色,卻是長輩們最喜歡的那種眉清目秀,乾乾淨淨的長相。
黎家本是寒門,她的父親又是出了名的清廉,所以黎展顏的衣著打扮都有些樸素。
可即便如此,身處尊榮貴氣的侯府之中,在兩位侯夫人的注視下,黎展顏依舊是落落大方,半分蕭瑟寒酸之氣皆無。
秦氏頓時眼前一亮。
她方才那些話不過是託辭,這幾年為了尋到一位能讓兒子滿意的兒媳,她真是把京中年齡合適的貴女幾乎都打聽了一遍。
論容貌論家世,比眼前這姑娘強的不知有多少。
可論氣度,能和這姑娘相媲美的還真沒有幾個。
論穿著打扮和那蓬門碧玉也差不太多,言行舉止卻分明是個教養極佳的大家閨秀。
秦氏心頭一熱,說不得兒子的親事就要著落在這姑娘身上。
左未曦秦氏相處十數年,還從未見過她這副模樣,不免有些好笑。
看來周夙的婚事都已經成伯母的心病了。
見到一個各方面都比較合適的姑娘,眼睛都恨不能長在人家身上。
方才秦氏進門時,只顧著左未曦母子,並沒有在意一旁的黎展顏,甚至都沒有詢問她是哪家的姑娘。
定了定心神後,她笑著問左未曦:“小曦你也不給我介紹一下這是誰家的姑娘,竟這般出眾!”
這也怪不得秦氏。
鳳凰兒生辰宴那一日她恰好身體有些不適,所以就沒有出席。
因此那一日在生辰宴上大出風頭的黎三姑娘,秦氏無緣得見。
她就是覺得這位初次見面的姑娘給她的印象實在是太好了,無論如何也不該錯過。
左未曦笑道:“這位是工部黎侍郎府上的三姑娘,是我新近結識的好朋友。”
黎展顏站起身,帶著得體的笑容行了個禮:“小女黎氏展顏見過夫人。”
秦氏越發歡喜,從手腕上取下一隻羊脂玉鐲:“今日來的急,伯母也沒有帶什麼合適的禮物,展顏莫要嫌棄。”
黎展顏道了謝,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