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寺丞想要走司徒惲的路子,為的不過是替下半輩子謀一個飯碗。
但要說對慕容離亭,他卻是發自內心的尊重,甚至遠遠超過燕國皇帝。
聽司徒惲問起攝政王,他嘆道:“自那一日與聖上反目之後,攝政王帶著十幾名武將離開了燕京。
具體去了什麼地方,下官就不太清楚了。”
司徒惲也不過隨口一問。
慕容離亭的動向,自有阮大將軍去操心,他跟著瞎摻和什麼?
送走劉寺丞沒多久,司徒明帶著司徒篌以及其他四名司徒家的少爺來給司徒惲問安。
司徒惲遂把方才劉寺丞的話對幾人學了一遍。
司徒明不明白他的用意,忍不住問道:“父親,您該不會是想要回老宅去看一看吧?”
司徒惲含笑解釋:“老夫本以為這麼多年過去,老宅肯定隨了他姓。
沒想到端康帝當年會把老宅給封了,幾十年都未做他用。
既然咱們都來到這裡了,祖墳那邊要去修繕,老宅也該去瞧瞧。”
司徒明不好再勸阻。
以如今的形勢,他們想要去一趟被封的老宅倒也不難。
假若老宅被燕帝賜給了其他重臣,他們反倒是不方便去瞧了。
他想了想又道:“即便如此,咱們也不宜把動靜搞得太大。
燕帝向大宋乞降,不代表所有的燕國人都願意歸降大宋。
咱們若是太過招搖,難免會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麻煩也就罷了,最怕的是因此拖累了皇后娘娘的名聲。
聖上把娘娘當眼珠子一般愛惜,誰要是敢插聖上眼珠子,那豈不是在找死?!
見他行事如此沉穩妥帖,司徒惲暗暗點頭。
這些年老二是真的歷練出來了,不枉自己偏愛他一場。
他點點頭:“老夫也是這個意思。
如今他們小兄弟幾個已經長大,也應該學著辦事了。
你安排一下,把這兩件事情交給他們去做。
至於篌哥兒,把手頭的公事辦好即可,這些事情就不要摻和了。”
幾人一起應是。
※※※※
自那一日同安肅帝撕破臉皮後,慕容離亭帶著十幾名將軍去了渭州。
此行自然不是為了遊山玩水,而是為了銀子。
世人都以為,渭州左半城早在幾十年前便徹底毀了。
其實左楚鈺率左家三千子弟離開燕國時,把一部分產業從明處轉移到了暗處。
她詐死再次回到燕國後,之所以那麼快就累積了可觀的財富,就是以那些暗處的產業為根基。
如今慕容離亭手中還有幾十萬軍隊,單是每日的給養就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大燕國庫空虛,各州府的庫房也大多虧空,不得已他只能提前動用渭州左家那些還能賺錢的產業。
一刀切看似爽快,從今往後這些產業恐怕會因為沒有銀錢週轉而毀於一旦。
但目前的形勢,已經不容他做選擇。
宋國使團抵達燕京的訊息傳來時,慕容離亭正在左家老宅中埋頭檢視賬目。
聽聞宋國使團的正使是成國公司徒惲,他抬起頭看向阿賓:“司徒箜的祖父?”
阿賓頓了頓才道:“是,就是司徒皇后的祖父成國公司徒惲,如今他已經抵達燕京。”
慕容離亭輕笑道:“成國公夾著尾巴過了二十多年,如今可算是揚眉吐氣了!”
阿賓辨不清他究竟是喜是怒,小聲嘀咕道:“從前小的聽人說過,成國公府從前是大燕底蘊最深厚的人家,不是尋常的公府侯府可比。”
慕容離亭斂住笑容:“你沒有聽錯,司徒家是大燕所有開國勳貴中,唯一一家從未衰敗過的勳貴。
歷代大燕皇帝,甚至包括寶應帝和端康帝,對司徒家都十分寵信。”
“啊?”阿賓的下巴險些驚掉。
寶應帝和端康帝,大燕歷史上最殘暴的兩個皇帝。
偏生這父子二人還都是高壽,一共在位七十多年。
七十多年間,單是被父子二人抄家滅門的官員數都數不清。
聽說有些官員就是文章中用錯幾個詞,都有可能導致家族毀滅。
司徒家居然能在這兩大暴君統治期間繼續保持富貴榮華,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慕容離亭道:“我不是在與你開玩笑,司徒家從前的那些家主,一個個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