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伊的心情非常不錯,向來很少在人前露出笑容的他,臉上笑意竟一直沒有消散。
鳳凰兒卻顧不上多言,提起裙襬就朝落胭湖那邊跑去。
“娘娘——”
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紅翡稍微愣了愣神後趕緊追了上去。
孰料她剛跑了四五步,就被夏侯伊擋住了去處。
紅翡雖不清楚他的來歷,卻知曉他的本事有多大。
見闖不過去,她只能小聲嘟囔:“夏侯統領,皇后娘娘身邊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夏侯伊道:“東宮安全得很,娘娘今日也不需要人伺候,你先回去歇著吧。”
紅翡不敢執拗,福了福折返回去。
鳳凰兒一路小跑到落胭湖邊才停下。
她雖不像外表看上去那般柔弱,但一口氣跑了這麼遠還是有些累了。
顧不上調整呼吸,她舉目朝湖心亭那邊望去,果然見那裡面坐著兩個人。
著玄色錦袍的是阿福,而另一個……
白衣白髮白鬚,即便是坐著,也像是隨時都會乘風而去的仙人。
鳳凰兒的眼眶瞬間就溼潤了。
她用力揮舞著繡著木芙蓉的墨綠色披帛:“父王,阿福——”
不等亭中翁婿二人應答,鳳凰兒已經若一朵淺碧色的輕雲,沿著曲欄朝湖心亭快速飄去。
趙重熙怕她摔跤,急忙從亭中掠出。
他伸手接住鳳凰兒,順勢在曲欄上一借力,很快就將她穩穩送進了湖心亭中。
“父王——”鳳凰兒跪在昭惠太子面前,撲在了他的雙膝上,嗚嗚哭了起來。
昭惠太子輕輕撫著她柔亮順滑的青絲,溫聲道:“凰兒莫哭。”
鳳凰兒抬起頭,一雙鳳眸像是被水洗過一般清亮:“父王,您怎的到這兒來了?”
“為父想凰兒了,所以來看你。”
說罷,昭惠太子又對跟在後面的趙重熙道:“重熙快把凰兒扶起來,這亭子的地面格外潮溼,別讓她受了涼。”
趙重熙本就打算上前攙扶鳳凰兒,聽了岳父大人的話後動作更加利索了。
鳳凰兒坐在昭惠太子身側,眸光只在他臉上停留。
比起四年前,父王的鬚髮徹底變成了純白,整個人的狀態卻保持得非常不錯。
她的眼眶熱熱的,眼淚險些再次流出來。
昭惠太子嘆道:“為父就是怕惹你傷心難過,四年前才說出那樣的話。
如今看來……
為父果真沒有看走眼,我的凰兒果然是個小哭包。”
“人家才不是呢!”鳳凰兒有些赧然,大聲辯駁。
昭惠太子笑道:“湖心亭和朝露殿這麼近,你怎的這麼半天才到?”
鳳凰兒挽著他的胳膊,道:“我以為您和阿福還在書房,所以就去了那邊,誰知你們卻又來了湖心亭,兩下里走岔了。”
昭惠太子無奈道:“誰讓你這麼晚還不起床,為父只好請重熙去書房了。”
鳳凰兒吸了吸鼻子,道:“那你們在書房中都說了些什麼?”
昭惠太子道:“女婿和岳父初次見面,還能說什麼?”
見父王口風這麼緊,鳳凰兒偏過頭看向趙重熙:“阿福?”
趙重熙笑道:“岳父大人初次召見,就是簡單認識了一下。”
翁婿二人配合十分默契,就好像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的父子一般。
鳳凰兒不由得想起了遠在宋京的司徒三爺。
他和阿福這幾年的關係一直不錯,比尋常人家的翁婿融洽多了。
可她卻不會忘記,他們兩人最初的時候是互相看不順眼的。
所以今日定然是父王率先放下身段,阿福也願意配合,這才有了這麼好的結果。
昭惠太子之前對趙重熙說了自己幾十年來是怎麼學習的。
那些話固然有玩笑的意思,但他的確是花費過許多精力來學習各種各樣的東西。
譬如說醫術和藥理,他花費的精力是最多的。
以昭惠太子的學習能力,花費那麼多的精力,自然會有好的回報。
所以他學成之後,論醫術不比如今的任何一位名醫差。
還有藥理,他學得比醫術還要精。
就連本來無藥可解的燕國皇室秘藥,也被他研製出瞭解藥。
學醫的人都喜歡替親人把脈。
上一次在鳳凰臺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