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笑生性活潑好動,在皇宮裡待了兩日就閒不住了。
第三日一大早她做了尋常裝扮,帶著暮沙和淡煙出了宮。
在街市中逛了一上午,主僕三人都是飢腸轆轆。
暮沙用絲帕替司徒笑拭了拭額頭的細汗:“姑娘,午飯您想去哪兒用?”
“嗯……”司徒笑想了想,道:“我想吃東街茶坊的油炸鵪鶉餶飿兒。”
淡煙提醒道:“姑娘,東街茶坊的雅間裡是沒有冰盆的。”
“是哦!”司徒笑撫了撫圓潤的下巴:“天兒這麼熱,沒有冰盆再好吃的東西也吃不下幾口……”
暮沙道:“要不咱們還是去五味樓吧,想吃鵪鶉餶飿兒也容易,讓李掌櫃尋人來給姑娘現炸。”
“好吧!”司徒笑小手一揮,三個小姑娘一起上了馬車。
五味樓如今已經是大宋規模最大的酒樓,除了從前的一幢三層的樓房,還在旁邊建了幾十座風格各異的小院子,專供貴客們舉行各種宴會。
聽聞司徒家的十二姑娘來了,李掌櫃急忙親自迎了出來。
行過禮後他笑道:“昨兒小的聽聞姑娘回京了,就命人備下了您最喜歡的瓜果鎮在冰窖中,果真姑娘今日就賞面兒來了,您裡邊兒請——”
自幼便隨父母四處遊歷的司徒笑,去過的酒樓不知凡幾。
在她見過的掌櫃中,五味樓這位李掌櫃絕對最會做生意的一個。
三個小姑娘走進大堂,只聽李掌櫃又道:“姑娘今兒打算在哪兒用飯?”
司徒笑道:“還是在三樓雅間,我想看看街景。”
李掌櫃把三人親自送到雅間,自去安排菜品不提。
不多時,就有一名身著赭色布衣的小二哥送來新鮮瓜果。
暮沙和淡煙忙著替司徒笑淨手倒茶,她的一雙眼睛卻只盯著那低垂著腦袋的小二哥。
那小二哥似乎覺察到了她的目光,肩膀微微聳動起來。
“小昊子,你又在弄鬼!”司徒笑拈了一顆水靈靈的葡萄扔了過去。
小二哥張嘴接住那顆葡萄,笑嘻嘻道:“笑笑小姨母果然好眼力!”
司徒笑噗哧笑道:“阿篪他們都隨我姐夫和大哥哥狩獵去了,你小子怎的還留在京裡?”
韓明昊把葡萄嚥下,一側身就坐在了司徒笑對面的椅子上。
他幾個月前才剛滿十二歲,一張稚氣未脫的俊顏上帶著滿不在乎的笑容:“狩獵年年都可以去,我要做的事兒還多著呢!”
司徒笑白了他一眼:“小昊子,你整日不務正業,小心我告訴韓姐夫揍你!”
韓明昊撇撇嘴:“小爺文武雙全還會掙錢,我爹想揍我都尋不到機會。”
一面就拿起銀刀剖開一個蜜瓜,親自捧了一塊遞過去:“小姨母嚐嚐這個甜不甜。”
司徒笑也不客氣,接過蜜瓜咬了一口,只覺嘴裡甜蜜蜜涼絲絲,渾身上下舒爽極了。
還不等她誇讚,韓明昊立刻又奉上了剛剛剝開的晶瑩剔透的石榴。
司徒笑這次卻沒有伸手,眯著眼睛道:“今日怎的這般勤快吶?”
這小子模樣生得一點也不比他爹差,卻是個無利不起早的性子。
似今日這般殷勤,肯定又在打什麼小算盤。
韓明昊嘿嘿笑道:“小姨母,我的確有事相求。”
司徒笑又咬了一口蜜瓜,含糊不清道:“你先說是什麼事兒,成不成的再議。”
韓明昊嘟著嘴道:“小姨母,俗話說……”
司徒笑把蜜瓜嚥下:“你小姨母自小就是拿人手不軟,吃人嘴不短,你最好考慮清楚再說!”
韓明昊一噎。
說話晚的孩子嘴笨,這話究竟是誰說的?
才一年不見而已,小姨母的嘴巴竟變得這般利索,簡直半點都不輸皇后姨母!
他抿抿嘴:“等忠勇侯練兵回來,你幫我討個人情唄。”
聽他提起塗浚,司徒笑的臉頰微微泛紅,有些不自然道:“你又不是不認識阿浚哥哥,有什麼事直接去同他說不就得了。”
“這怎麼能一樣!”
“這怎麼不一樣?”
正說話間,窗外傳來了一陣嘈雜的鼓樂聲。
慕沙是個喜歡湊熱鬧的,忙走到窗邊探出頭看了看。
“姑娘,有人家娶媳婦兒。”
司徒笑對韓明昊道:“我聽著動靜不小,是哪家辦喜事呢?”
韓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