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兒同樣瞭解司徒篌。
聽弟弟說“想一想”,知道他至少並不反感苻溱微,心放下了一半。
她又囑咐了一句:“微姐姐是什麼樣的性情你也是知曉的,不管答不答應你都一定要給個準話,千萬不要糊弄我。”
司徒篌鬆開她的手:“還沒做娘就這般囉嗦,真不知姐夫怎麼受得了你!”
鳳凰兒一把拉開暖閣的門,用力把他推了出去:“你的話才多!”
目送著弟弟的身影遠去,鳳凰兒走出暖閣回到正房,在丫鬟們的伺候下洗漱換衣,躺進了暖和的被褥中。
依照舊俗,“抓周”的儀式一般都在午飯之前進行。
因此第二日鳳凰兒起了個大早,又吩咐春桃給她做了喜慶一些的裝扮。
收拾妥當後,她帶著幾個大丫鬟來到了琴瑟居。
因為今日是年初二,世子夫人韋氏和四夫人廖氏,以及幾位少奶奶都要回孃家,因此她們一早就把給司徒笑禮物送到了琴瑟居。
鳳凰兒來到琴瑟居時,夫人和少奶奶們正圍著司徒笑說喜慶話,把雪團兒似的小姑娘逗得咯咯笑。
她朝屋子另一頭望去,只見父親和弟坐在圓桌旁說話,臉上的表情卻大相徑庭。
鳳凰兒笑了笑,緩步朝他們二人走去。
司徒三爺聽著小女兒的笑聲,心情格外暢快,見大女兒也來了,忙笑著招呼她過來自己身邊坐。
司徒篌則是撇撇嘴道:“這小哭包絕對不是我的親妹妹!”
司徒三爺懶得搭理他,甚至不顧形象地把腿架了起來,看起來得意極了。
鳳凰兒笑著坐下:“小孩子家認生,多接觸幾次就好了。”
司徒篌氣鼓鼓地衝司徒三爺努了努嘴。
司徒三爺假意嗔怪道:“臭小子,你那是什麼表情?!”
司徒篌道:“我倒是想和小哭包多親近,可您不是不准我碰她麼!”
司徒三爺道:“誰讓你粗手粗腳的,笑笑的臉那麼嫩,怎麼受得了?”
司徒篌辯駁道:“我方才只是想把禮物給她瞧瞧,根本沒有碰到她。
誰知那小丫頭一看我的禮物就嚎了起來,我有什麼辦法。”
鳳凰兒有些好奇:“你給笑笑準備了什麼禮物?”
司徒篌從懷中摸出一套羊脂玉打磨的小刀劍:“喏,就是這個,你瞧是不是特別好看?”
鳳凰兒捂著嘴直樂。
司徒三爺輕斥道:“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自小就喜歡舞刀弄槍,笑笑是小姑娘,見到你這些玩意兒不被嚇哭了才怪!”
聽父親說起弟弟喜歡舞刀弄槍,鳳凰兒不由得想起了阮棉棉前幾日同她說過的一些往事。
十幾年前,她和阿篌滿週歲時,呂氏母女還沒有出現,他們一家人雖不及如今這般和美,日子過得還是很不錯的。
國公府的龍鳳雙生子過週歲,自然是一番熱鬧。
他們姐弟二人也依照舊俗抓了周。
抓周的物件兒是老夫人盧氏親自準備的。
當時她抓了印章和書籍,長輩和賓客們因此大喜,好話說了一籮筐。
因為小孩先抓了印章,預示著長大以後必乘天恩祖德,官運亨通;先抓了書籍,則謂長大以後好學,必有一筆錦繡文章,終能三元及第。
成國公司徒惲卻十分遺憾,因為她終究是個女孩子,根本不可能做官,文章寫得再好也白搭。
於是他又把視線轉移到孫子身上。
姐弟倆是雙生,又是朝夕相伴一起長大,想來喜好也應當差不多。
誰知阿篌的性格喜好卻和她這個姐姐完全相反。
他對印章書籍完全視而不見,直接爬了過去。
司徒惲當時臉都黑了,就怕孫子去抓那些算盤賬冊胭脂花朵。
幸好阿篌對其他東西同樣視而不見,唯獨對阮大將軍託人送來的木頭雕刻的小刀劍感興趣,抱起來就不願意撒手。
長輩賓客們又是一陣恭賀,說這一對龍鳳雙生乃是文武雙全,將來勢必光耀門楣。
司徒惲的臉色因此才恢復了正常。
鳳凰兒對抓周這件事並不以為然,但在他們姐弟二人身上似乎真的應驗了。
她抬眼朝坐在大伯母懷裡笑得正歡的小妹妹望去。
今日祖母同樣會為小妹妹備齊那些抓周的物件兒,只不知她那雙肉乎乎的小手又會選擇什麼?
夫人少奶奶們寒暄了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