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兒和慕悅兒是好姐妹,阮棉棉和廣元長公主也已經成了朋友。
但她們對慕駙馬那個人的瞭解非常有限。
只知道他的父親乃是戶部尚書,他是慕家的二爺。
二十年前因為容貌出眾才華橫溢入了廣元長公主的眼,從而成為了駙馬爺。
據說他曾經是個花心大蘿蔔,新婚時因為身邊的通房竟敢同長公主置氣。
不過,如今人到中年,尤其是回京之後倒也沒聽說他有什麼劣跡,像是個好丈夫的樣子。
能肯定的是,他對待慕悅兒這個唯一的女兒,的確是非常疼愛的。
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年過四旬的男子,膝下只得慕悅兒這一點骨血,怎麼可能會不喜歡不疼愛?
也正是因為如此,當他親眼看見寶貝女兒抱著一個男子親吻,受到的刺激可想而知。
這一點只需參考司徒三爺就知道了。
皇長孫那還是聖上賜下的婚事,他都絞盡腦汁想要毀掉婚約,那段日子對趙重熙更是沒有半分好臉色。
鳳凰兒不免有些著急。
所謂的文人一旦發起火來,折磨人的手段那才真叫做層出不窮。
人都是自私的,廣元長公主自然也不會例外。
對待女兒的教習,她或許還能有幾分尊重。
可要是這位教習讓寶貝女兒動了心,而且還在人前做出那樣出格的行為,她定然不會坐視不理。
夫妻二人一起動手,袁謨能受得了麼?
阮棉棉的想法和鳳凰兒也差不多。
總之這次假牛鼻子老道真的是遇到麻煩了。
鳳凰兒忙道:“娘,我這就派人把訊息送去給阿福,你簡單收拾一下,咱們去一趟長公主府。”
彩雀正想表示感謝,鳳凰兒伸手製止了她:“你既是偷溜出來的,還是趕緊偷溜回去,否則事後有人尋你麻煩不好解釋。”
彩雀心下微微一暖。
平日裡看司徒六姑娘,並不是那種待人十分熱絡的性子,沒想到她連自己這樣身份卑微的丫鬟的安危都放在心上。
她又磕了一個頭才站起身,匆匆走了出去。
安排好一切,母女二人登上了去往長公主府的馬車。
鳳凰兒和阮棉棉並沒有杞人憂天,袁謨這次真的是遇到大麻煩了。
昨晚被抓回公主府,慕駙馬連半個解釋都機會都不給,直接讓人把他關進了柴房捆在柱子上。
沒過多久,廣元長公主和慕駙馬一起過來了。
袁謨擔任慕悅兒的教習已經好幾個月,對長公主府的情況遠非鳳凰兒她們可比。
在府中似這般夫妻二人一起出現,他還真是沒見過幾回。
今日他們不僅一起出現,面色還都這麼難看,可想而知……
然而,本以為自己這一次就算不死也得脫層皮的袁謨,在受責罰之前卻看了一場大戲。
原來這便是所謂的恩愛夫妻。
世間極盡惡毒的話從兩人嘴裡無比流暢地罵出來,卻沒有半句是直接針對他袁謨的。
身份尊貴的夫妻倆,簡直是把這間破柴房當作了一個戲臺子,二人粉墨登場演了一出大戲。
而他袁謨便是唯一的觀眾,被迫聽他們把自己這一生的不滿唱盡。
袁謨雖然一直以道士自居,其實他也只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郎。
他出身寒門,卻一直生活在簡單而輕鬆的環境裡。
高門大戶裡的各種腌臢破事他雖然聽過不少,但從未親身經歷。
今日真的面對,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形。
袁謨的心情也從一開始的緊張變成了心疼。
那樣活潑可愛玉雪聰明的小女娃,竟是在這樣的環境里長大的!
她究竟是一直被矇在鼓裡,還是明明什麼都知曉,卻故意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很顯然,紙包不住火,世上也沒有不透風的牆。
慕悅兒和父母在一起生活十幾年,怎麼可能不知曉父母親是怎麼一回事兒?
終於,夫妻二人的爭執以慕駙馬捱了一巴掌告一段落。
慕駙馬惱羞成怒,反手抽了袁謨一個耳光。
廣元長公主冷笑不已:“你也就這點出息,有本事往本公主臉上打啊?”
慕駙馬愈發憤怒,抬起巴掌又朝袁謨揮去。
袁謨快被氣死了。
活了十七年,這還是頭一回有人打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