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璟那一日在太子妃的逼迫下將方側妃禁足,心裡一直非常不爽。
有心尋些事端為難一下對方,偏太子妃向來謹言慎行,他能力也有限,因此一直也沒能尋到機會。
太子妃自幼和他相識,怎會看不明白他在盤算什麼。
她傷心失望之餘,越發不想搭理趙璟。
只覺得他不願意來尋自己更好,還省得她花心思去應付。
此刻夫妻二人共處一室,非但無話可說,竟還有些劍拔弩張的意思。
趙璟骨子裡是懦弱的。
相比於太子妃的強硬,他其實就是在鬧脾氣,並不是真的想和她徹底翻臉。
畢竟這裡不是密州太子府,東宮裡隨便一點點風吹草動都有可能驚動聖駕。
他本想借著長子回京這件事給太子妃一個臺階下,算是緩和一下夫妻關係。
沒想到太子妃居然這般不給面子,人是來了,卻連好臉色都不給他一個。
趙璟壓著火氣道:“苻氏,鬧脾氣也得有個限度,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太子妃淡淡道:“這話太子殿不該說與妾身聽。妾身不過是一女流之輩,此生榮辱皆繫於殿下,哪裡還敢鬧什麼脾氣。”
“你……”趙璟心裡堵得難受,只好轉移話題:“方才重熙院子那邊發生的事情你應該知曉了吧?”
太子妃面上依舊看不出任何波動:“既是百花齊放,自然少不了爭奇鬥豔,這也算不得什麼。”
趙璟按了按眉心:“苻氏,你說話非得這麼夾槍帶棒的?我這不也是在關心兒子麼!”
太子妃暗暗冷笑。
兒子那邊發生的事情她當然是聽說了。
不就是他塞的人姿色完敗於重熙身邊的美人兒,因此沒能拔得頭籌引起重熙的興趣麼?
這也值得來自己面前絮叨?
關心兒子?這話說出來也不嫌寒磣!
她譏笑道:“殿下是男子,應該比妾身更瞭解重熙的想法。
真要怪的話,也只能怪那些負責挑選美人的僚屬眼光不行,精挑細選的美人兒居然達不到重熙的要求。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妾身眼光也是不行。我挑的那兩個,重熙不也一樣沒看上麼!”
趙璟被她懟得憋悶極了。
他腦子一熱,輕斥道:“荒唐!照你的話說,重熙豈不是成了一個好色之徒?
況且女子容貌固然重要,品行教養也不能忽視,她們將來可是要伺候大宋皇長孫的!”
太子妃呵呵一笑:“殿下言重了,古語有云,娶妻娶德,納妾納色。
皇長孫身份貴重不假,可尋幾名侍女侍妾,需要講究什麼德行?模樣生得好就夠了。”
她真是懶得和趙璟廢話。
要是真計較德行,他身邊的那些美人們全都可以滾了。
侍女侍妾?趙璟越發生氣了。
這次送到重熙身邊待選的,全都是京中貴女。
她們的家世雖不算頂尖,但也不至於淪落到連個名分都沒有,甚至去做侍女的地步吧?
他正想發作,小太監在外回話說皇長孫到了。
趙璟調整了一下呼吸:“請他進來!”
不一會兒,一身月白色錦袍,俊郎英氣的趙重熙出現在兩人面前。
行過禮後,他在趙璟的下首落座。
自那日方側妃禁足後,太子妃每隔幾日便會把鳳凰兒召進宮來陪她說話。
除了進一步瞭解準兒媳,更多的時候她是想聽鳳凰兒說一說長子的事兒。
說起來真是既可悲又可笑。
她懷胎十月生下的兒子,同她一點也不親熱。
其中固然有聖上強逼著他們母子分離的緣故,更重要的原因其實就在她身上。
她真是鬼迷心竅了!
當初居然會相信太子的鬼話,居然對重熙起了疑心。
太子妃看著比兩個月前更加出眾的兒子,既高興又愧疚。
趙重熙被她看得有些不自然,忍不住輕咳了一聲。
趙璟今日倒也沒有糊塗到家。
他暫時把之前和太子妃談論的話題壓下,對趙重熙道:“重熙,此次你本是奉旨前去晉州查案,怎的突然又去出使燕國?”
趙重熙一進門就發現書房裡的氣氛有些緊張。
很顯然父王和母妃為了某些事情起了爭執。
而這“某些事情”,肯定又和那些待選貴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