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情歸同情,阮棉棉並不想沾惹司徒照的事情。
『逼』婚雖然有些過分,但身為親孃的盧氏總不會害她。
畢竟在這個時代,二十二歲的姑娘真是不能再留了。
她把這件事情徹底擱置下來,開始認真準備教習箜篌一事。
依照同韓禹的約定,她每隔三日去一趟傾音閣。
宮廷樂師們的水平比她想象的還要出『色』,同他們一起研習箜篌技藝,讓阮棉棉感覺像是回到了大學時代。
充實而愉悅的日子很快就過去了半個月。
司徒曜新到御史臺任職,每日都是清晨出府晚間歸家,忙得不可開交。
夫妻二人雖然住在同一座府邸,竟沒能遇到幾回,在一起吃飯聊天更是一次皆無。
阮棉棉再也沒有刻意讓人去打聽,但府裡最近發生的事情還是不時地傳入她的耳中。
譬如說司徒照禁足後便開始絕食,後面不知怎的又想開了,答允了同那位錢主簿的婚事。
因為雙方年紀都不小了,婚期選在了五月,差不多就是一個月之後。
司徒照的嫁妝是很多年前就準備妥當的,但她還是親自替那位錢主簿做了一套衣裳鞋襪。
聽說她已經安心備嫁,阮棉棉心裡難免有些疑『惑』,但終究事不關己,她漸漸也就放下了,心思全都放在了箜篌教習上。
轉眼又到了該去傾音閣的日子。
阮棉棉如同前幾次一樣,一早便帶著英子和史可奈離開了成國公府。
司徒曜則比她更早,不到辰時便已經身處御史臺。
臨近正午,應同僚的邀約,司徒曜去御史臺附近的酒樓用了午飯。
飯後同僚有事先行,他和梧桐則是喝了一杯茶後才離開。
孰料主僕二人才剛走出酒樓不久,一名十一二歲,身著破爛髒衣的少年突然迎面衝司徒曜撞了上來。
司徒曜躲閃不及,被那少年撞了一個趔趄。
梧桐趕緊伸手扶住他,衝那少年馬道:“你這人怎麼回事,走路不看道兒啊!”
那少年用袖子抹了一把鼻涕,咧著嘴笑道:“這位可是司徒三爺?”
司徒曜生『性』喜潔,只覺心裡只犯惡心。
他抬起手正準備拍打被蹭髒了的衣裳前襟,一聽這話手頓時便停在了半空中。
抬眼看著那少年,他冷聲道:“誰指使你來的?”
梧桐上前一步扭住那少年的胳膊:“說!”
那少年略掙扎了一下,笑道:“小的不過是個要飯的,就是替人傳個口信而已,司徒三爺何必發那麼大的火兒。”
司徒曜嗤笑了一聲:“梧桐放開他,咱們走!”
“是,三爺。”梧桐鬆開手。
那少年急了,賭咒道:“小的要是說謊話騙您,嘴上立時便長個大疔!”
司徒曜頓住腳,睨著他:“有話快說,爺沒那麼多閒工夫聽你閒扯!”
那少年指著不遠處的小巷子道:“有人在那裡等著三爺。”
司徒曜眯了眯眼睛:“梧桐,隨爺去瞧瞧。”
“三爺,萬一……”
“爺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人物,沒什麼好萬一的。”
主僕二人撇下那少年,一起朝那小巷子走去。
小巷子裡非常僻靜,除了一輛普通的黑油馬車,連一個行人都沒有。
見他們來了,那車伕一抖馬韁,馬車便朝他們慢悠悠駛了過來。
行至二人身側,車簾子突然被人撩開,『露』出了一張俊俏的臉龐。
司徒曜只覺一陣眼暈,身子也跟著晃了晃。
梧桐又一次伸手扶住他。
司徒曜穩住心神,拂開梧桐的手,往前走了兩步厲聲喝道:“司徒照,你這是不想活了?!”
一身男裝打扮的司徒照探出半個頭:“三哥請上車。”
司徒曜哪裡肯聽她的,轉身就要離開。
“三哥稍待。”司徒照忙出聲制止。
司徒曜道:“妹妹真是好本事,母親派了那麼多的人盯著,你居然還能跑出來!”
司徒照慘然一笑:“三哥,我要是真不想活,早在七年前就一頭碰死了。”
終究是自己的親妹妹,司徒曜被她這一笑弄得有些心酸。
他對梧桐道:“你回去替我向中丞大人告個假,就說我遇到一些緊急事務要處理,今兒就不回去了。”
“三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