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鳳凰兒雖然不像司徒曜這麼累,但也是吃不好睡不好。
好容易養出來的一點肉也很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聽阮棉棉問起解蠱饒事情,她溫聲道:“今日是第六日,大概還需要等三四日。”
三四,頂多一百個時而已,阮棉棉卻覺得像是三四個世紀那麼長。
她哀嚎了一聲,只覺得眼前一片灰暗。
即便那解蠱人準時趕到,順利地替她解了這個狗屁的噬心蠱,也不代表她就能擁有幸福快樂的人生。
她雖然不懂蠱,但也能感覺出來,她們三個饒魂魄之所以如此“聽話”,就是因為受到了噬心蠱的控制。
一旦噬心蠱解除了,三個魂魄是什麼樣的狀況還真是不好。
一個不心,解蠱的那一刻便是爭鬥開始的那一刻。
她真的要和那兩個爭麼?
她真的弄得過那兩個麼?
司徒曜這幾日忙得都快吐血了,所以一直都沒有來得及仔細詢問解蠱的事情。
他也不知道自己那時是哪裡來的自信。
解蠱這這麼重要的事情,居然敢交給不滿十三歲的女兒去做。
如今仔細想來,他只覺自己的裡衣都溼透了。
他抿了抿有些乾裂的嘴唇,十分焦急道:“箜兒,你的這個解蠱人是在哪兒尋到的,他是什麼樣的情況,究竟靠不靠譜?”
雖然已經基本接受了司徒曜,但鳳凰兒並不打算把父王的事情告訴他。
至於怎麼解釋解蠱人一事,她也早就想好了辭。
“機緣巧合下,女兒聽離亭世子提起過一位來自苗疆的老者,據他是苗疆蠱王的弟子。”
司徒曜滿心的狐疑都在聽見“苗疆蠱王”四個字之後散了。
不是他看不起呂阿林,能和他有交情的人,想來身份也高不到哪兒去。
他下的蠱,苗疆蠱王的弟子應該能解得了。
司徒曜看著阮棉棉:“你一向都是最勤奮的,出門一趟都不忘帶著‘鳳靈’。
可惜一次都還沒有來得及彈就……”
一席話得阮棉棉心裡突然酸澀起來。
如果事情真像她剛才想的那樣發展,她很有可能就不能繼續做司徒阮氏了。
她沒有昭惠太子那麼大的本事。
做不成司徒阮氏,大概連人也做不成了,只能做一縷孤魂。
最愛的箜篌再也沒有機會彈了,最愛的美食也沒有機會吃了。
以豐大師的水平,轉調箜篌的成功製作指日可待。
可惜她卻沒有機會親眼目睹了。
好在韓相和那兩個宮廷樂師都已經學會彈雁柱箜篌,不至於讓轉調箜篌閒置。
至於美食……
她不免又想起了田莊裡那些已經開花的辣椒。
這裡的人都不認識辣椒,更不會用辣椒做菜,那些辣椒的結局大約只能像傾音閣裡的那些一樣……
實在太可惜了!
鳳凰兒見她有些鬱鬱寡歡,心知她一定又在想解蠱之後何去何從那些事了。
她對司徒曜笑道:“父親方才都打瞌睡了,不如早些回去休息,娘這邊我陪著就校”
司徒曜搖搖頭:“瞌睡過了就不想睡了,你娘整日躺著也枯燥得很,不如我為她彈一曲?”
最後一句話他是對著阮棉棉那邊的,顯然是在徵詢她的意見。
其實阮棉棉此時並沒有聽曲子的耐心。
但她知曉這是司徒曜強打精神在安撫她,她又怎好拒絕。
淺淺一笑道:“難得三爺有興致,箜兒,把鳳靈搬過來。”
“是。”鳳凰兒應了一聲,很快就把鳳靈安置妥當。
司徒曜的音樂賦極其驚人,同樣的曲子由他彈來,總會比別人多一種味道。
在優美的樂曲聲中,阮棉棉又一次睡著了。
這一次卻和之前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樣。
她居然做夢了!
一座巍峨的山寨,大門上懸掛著一面碩大的旗幟,上面繡著一個斗大的字——阮。
阮棉棉心道,這裡該不會就是阮大將軍從前落草的地方吧?
果然,她很快就見到了年輕英俊的阮大猷,同樣年輕而且漂亮的阮範氏。
兩位哥哥還是兩名少年郎,被一群年齡相仿的少年簇擁著四處惹禍。
山寨裡有幾顆老梨樹,花開如春水。
一大群四五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