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離亭之所以選擇白玉玲瓏塔作生辰禮,其中的緣由顯而易見。
司徒箜用盡各種手段也要尾隨他去燕國,並且指名要去鳳凰臺,明擺著就是對昭惠太子感興趣。
既如此,昭惠太子的舊物定然是最合她心意的禮物。
至於她是否知曉這白玉玲瓏塔的來歷,慕容離亭覺得這個根本不能算是問題。
他甚至感覺司徒箜對昭惠太子的瞭解,遠勝於他。
第二日一大早,鳳凰兒就去春暉堂給盧氏問安。
自從司徒照出嫁後,盧氏真正做了甩手掌櫃,成國公府所有的事情她一概不理,每日只在自己院中禮佛。
不過對於自己嫡親的孫子孫女,她還是十分關心的。
早早就讓唐嬤嬤親自去煮了長壽麵,又精心準備了賞給六孫女的禮物。
鳳凰兒磕過頭吃過長壽麵,又陪著盧氏了一會兒話,這才帶著祖母的賞賜回到三房。
回房重新換過衣裙,鳳凰兒向父母辭行後,帶著丫鬟們離開了成國公府。
自從寶貝女兒吃辣菜傷了胃,阮棉棉這幾日也沒有了下廚的心思。
聽聞長孫殿下要在別苑中為女兒舉行生辰宴,她只是叮囑了鳳凰兒幾句,並沒有覺得不妥。
司徒曜就不一樣了。
他已經七年沒有陪女兒一起過生辰了。
本想好好安排一下,替女兒過一個難忘的生辰,沒曾想卻被皇長孫那臭子給截了胡。
尤其見妻子竟一點反對的意思都沒有,反而還很支援女兒出去過生辰,司徒三爺真是快炸毛了。
阮棉棉坐在樹蔭下搖著扇子,越看司徒曜越覺得好笑。
“我死渣男,這麼熱,你總在大太陽底下轉來轉去,都不累麼?”
“夫人!”
司徒曜疾步走到阮棉棉身側:“為夫從來不否認阿福是個很不錯的少年,可誰讓他投胎的時候沒看清楚,非投進皇家呢?”
阮棉棉道:“三爺,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你覺得憑咱們的能力,在不自損的情況下,能把那婚約毀了麼?”
司徒曜頹然道:“不能。”
“既然不能,就不要再去做那些無用功了。”
“夫人這是……”
“正如三爺所言,皇長孫是個很不錯的少年。
可再不錯的人都是有脾氣的,更何況他還是龍子龍孫。
他對箜兒已經情根深種,你覺得箜兒如果不嫁他,這輩子還能嫁給誰?”
司徒曜握了握拳:“夫人幾時變得這般……”
阮棉棉嘆道:“三爺是覺得我變慫了?”
“不敢。”
阮棉棉知道他還是不服,但也不想和他計較。
她繼續搖著扇子道:“慫了就是慫了,誰一輩子還沒個認四時候?
那可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除非真被逼到活不下去的地步,否則誰敢,誰又願意去招惹?
更何況,就算這婚約不成了,你就敢保證能替箜兒尋到處處合心意的女婿?就能保證他一輩子不辜負箜兒?
好歹皇長孫的底細咱們是清楚的,相對還能放心一些。”
司徒曜心知她的是重生一事,一時間竟不出話來。
他在阮棉棉身側坐下:“其實為夫就是有些不忿,皇長孫那廝在別苑為箜兒辦生辰宴,竟敢……”
阮棉棉噗哧笑道:“搞了半,是嫌人家沒請你去赴宴啊,你這心眼兒也太了吧?”
司徒曜道:“這怎麼是心眼兒呢?是他不懂禮數!”
阮棉棉笑道:“我你也別這麼古板了,十三歲又不是什麼整生辰,何必非把孩子拘在自己跟前?
你也是從他們這個年紀過來的,難道當初你和朋友們聚會時,喜歡你的長輩們在旁邊盯著?”
司徒三爺嘟著嘴,也開啟摺扇呼啦啦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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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兒一下馬車就見到了立在別苑大門口,一身月白錦袍的趙重熙。
還不等她話,頭頂已經多了一把傘。
“太陽太大了,當心中了暑氣。”
鳳凰兒的心裡微微一暖。
阿福對自己也真是足夠用心了。
這麼熱的,他不在屋子裡乘涼,卻像從前一樣處處照顧自己。
她淺淺一笑:“其他人都到了麼?”
“全都到了,就你這個壽星佬來得最遲。”
鳳凰兒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