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關門聲響起,司徒曜的怒火也燃到了頂點。
他氣急道:“長孫殿下每日這般對著微臣低三下四地行禮,竟不覺得委屈?”
趙重熙彎了彎唇,不緊不慢地坐在了椅子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就是特別喜歡看司徒曜氣急敗壞的模樣。
譬如說此刻,他本是想就那青姑娘的事情來質問一番的,可一看對方的模樣,已經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司徒曜撫了撫胸口,近乎哀求道:“殿下,您想要留在成國公府微臣攔不住,但請您也別為難我好不好?
您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可微臣公務纏身家事繁瑣,實在沒有多餘的精力和時間……”
“司徒三爺。”趙重熙終於開口了。
司徒曜把沒有說完的話強行止住,抬了抬手道:“您說,您說……”
“你猜我今日出府遇見誰了?”
“誰?”
“溶溪。”
司徒曜的臉皮劇烈抖動了一下。
溶溪是青青最信任的人,遇見她便等同於遇見了青青。
然而,就算長孫殿下知曉了青青的下落,甚至出手報了仇,和自己也沒有半文錢的干係。
他拱了拱手:“那微臣恭喜殿下了。”
這樣的反應完全在趙重熙的預料之外。
就算那青姑娘的身世有問題,畢竟也隨在司徒曜身邊六七年。
以這廝婆婆媽媽的性子,竟能做到這般決絕?
他沉聲道:“這話從何說起?”
司徒曜道:“殿下隱忍這麼久,不就是為了報仇雪恨?既然知曉了仇家的下落,想來定然已經乾淨利落地報了仇,難道不值得恭喜?”
趙重熙一噎。
難怪皇祖父提拔這廝做和談副使,果然是口才了得!
司徒曜繼續道:“殿下大仇得報,留在成國公府便已經毫無意義。明日乃是上元佳節,殿下還是回宮吧。”
“司徒曜!”趙重熙握了握拳,厲聲喝道。
司徒曜冷嗤道:“難道我說的不對?你總不能一輩子都賴在成國公府,萬一聖上知曉了,定然以為司徒家有什麼圖謀。
而且你別忘了,這個時候那婚約還是一個秘密,你就不怕聖上起疑心?”
趙重熙道:“這個不用你操心,你不就是怕我非要做你女婿麼?”
“難道你不想做?”司徒曜目光閃了閃。
趙重熙是真想斬釘截鐵地說一聲不想,可司徒曜眼裡的光閃得實在是太礙眼了。
他冷聲道:“婚約是皇祖母同阮大將軍定下的,豈是我說想就想,說不想就不想的?!”
司徒曜一咬牙,就知道這廝不懷好意!
“這麼說來你還是不肯離開成國公府了?”
趙重熙點點頭:“暫時不會離開。”
“好!”司徒曜一拍書案:“既如此,咱們便約法三章!”
“三爺請說。”
“從今日起,你不得瞞著我在府裡做小動作,尤其是針對箜兒的。
還有,我是絕不會答應女兒嫁入皇室的,你必須想辦法去聖上那裡把婚約解除了。”
趙重熙笑了笑:“第三呢?”
“第三,青青那邊……你最好還是不要輕舉妄動,再等一等。”
趙重熙本就是這樣打算的,可有些事情他必須先問清楚。
“三爺,青青的身世你能否告知一二?”
司徒曜一口回絕:“不能!”
開什麼玩笑,那種糗事怎麼能告訴外人知曉。
趙重熙嗤笑道:“還真是父女情深!莫非你忘了自己上一世是怎麼死的了?”
“殿下用不著激將,微臣雖然沒有什麼本事,但好歹也比您多活了十幾年。
說句您可能不太愛聽的話,上一世如果沒有那個婚約,微臣一家也未必就會落得那般悲慘的結局。
所以,這一世只要把那婚約解決了,大宋皇室中的那些爭鬥就同我們一家沒有了任何關係,那些人吃飽了撐著來對付我?”
趙重熙怒極反笑。
司徒曜分明是個絕頂聰明的人,在許多方面可以說很少有人能與之匹敵。
可有些時候卻又蠢得很。
方才這些話的確說得很實在,很有道理,可當著自己的面說出來,真的沒有問題麼?
他就不怕自己懷恨在心?
不過他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