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曜很想同妻女親親熱熱地邊吃邊聊,可真到要開口時,他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談論詩詞歌賦?似乎不太合適。
說說家長裡短?好像不太會說。
真是太艱難了……
他一雙手緊緊捏著筷子用力戳著湯碗,幾乎把吃飯這件事情都給忘了。
阮棉棉覺得今日渣男在場,自己的食慾都被徹底破壞了。
她輕咳了一聲道:“三爺遲遲不動筷子,是覺得我這裡的飯菜不合口味?”
司徒曜醒過神來,訕笑道:“哪裡……”
一面說著就放下筷子端起湯喝了一口。
直到一碗湯見底,他卻依舊沒有把想說的話說出來。
不僅是阮棉棉,就連鳳凰兒都受不了他了。
方才在外面的時候話多得很,怎的一進這偏廳就變了?!
她把嘴裡的菜嚥下,拿起絲帕擦了擦嘴,笑道:“父親難得同我們一起用飯,不如就同我和娘說一說此次和談的事兒?”
司徒曜嗓子眼兒中堵著的那口氣似乎瞬間就散了。
他溫聲道:“箜兒對和談一事也有興趣?”
鳳凰兒笑道:“本來是不感興趣的。只是此次父親做了和談副使,我這個做女兒的卻一點情況都不瞭解,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
司徒曜笑道:“讓爹爹猜一猜你最想問的是什麼?”
阮棉棉翻了個白眼,這渣男真是……
總之就是各種受不了!
鳳凰兒被她的表情弄得險些破功,她憋住笑,看著司徒曜道:“您猜吧。”
“和談的內容太過枯燥,你們這個年紀的小姑娘肯定不愛打聽。”
阮棉棉忍不住插了一句:“這倒未必!”
死渣男雖然疼愛女兒,骨子裡卻依舊是大男子主義。
小姑娘怎麼了?
她的寶貝女兒明明就和其他的姑娘不一樣。
那些所謂的“大事”才是她最感興趣的好不好!
被她打斷了思路的司徒曜重新調整了一下語速,繼續笑道:“此次和談,大宋這邊是英國公為正我為副,燕國那邊卻是右僕射潘倫為正,楚王世子慕容離亭為副。
這幾年‘燕離亭、宋雁聲’的名頭傳得太過響亮,但真正見過他們的人卻是少數。
而且離亭世子是初次到大宋來,今後還有沒有機會再來誰也不清楚。
所以這次和談,說不定就是兩位世子爺一生中唯一的一次碰面。
似你們這等年紀的小姑娘,如何肯錯過這樣的盛況?”
鳳凰兒並不想辯駁,淺笑道:“既如此,父親便同我說一說那楚王世子慕容離亭。”
司徒曜笑道:“爹爹雖然未曾見過慕容離亭,但他既然能和韓世子齊名,想來容貌也定然不差。”
鳳凰兒忍不住奉承了一句:“他們二人的容貌再好也未必及得上父親。”
被女兒這般奉承,司徒曜的俊臉突然就明亮起來,顯得越發俊美無匹。
“箜兒同爹爹極為相似,一樣是絕好的相貌,哈哈……”
鳳凰兒:“……”
阮棉棉:“……”
司徒曜又道:“爹爹不同你開玩笑了。你現下年紀還小,看重人的相貌也不足為奇。
但遲早有一日你會知曉,外表其實並沒有那麼重要。”
阮棉棉撇撇嘴。
風騷弱渣男真是一張嘴兩塊皮,上下一合就瞎扯。
要不是在意外表,他那一日是怎麼受風寒的?
現在倒是懂得教育女兒了?
殊不知人家小鳳凰才是真正不在意這些的人呢!
鳳凰兒並不想同司徒曜說這些事情,她笑道:“多謝父親教誨,女兒記住了。”
司徒曜又打趣道:“你既然對慕容離亭這般感興趣,索性明日隨爹爹一起出城去瞧瞧?”
鳳凰兒忙道:“我才不去呢,萬一被人家以為我有什麼企圖……”
阮棉棉也道:“你這個當爹的真是不靠譜!”
司徒曜道:“箜兒年紀小又生得纖瘦,裝扮成小廝完全沒有問題。”
阮棉棉嗤笑道:“說你不靠譜你還不承認,她和你長得一模一樣,扮成小廝你讓別人怎麼想?”
司徒曜一愣。
可不是麼,萬一被人以為自己又多了個私生子,那才是要命了!
他摸了摸鼻子,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