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兒不好一點面子也不給昌隆帝留。
給韓禹行了大禮後,她算是正式拜了老師。
拜了師又如何,今後她該怎麼樣還怎麼樣。
見她態度誠懇,昌隆帝十分欣慰。
他鼓勵了鳳凰兒幾句後,對韓禹和司徒曜道:“二位愛卿手頭還有不少公事要處理,朕就不耽擱你們的時間了。”
言下之意就是他有話要單獨和長孫媳說,讓其他人迴避。
聞言韓禹衝他行了個禮:“那臣便先行告退。”
司徒三爺怎麼可能放心女兒,裝作沒聽懂昌隆帝的話,朗聲道:“那微臣和小女也告退了。”
昌隆帝被氣笑了。
這個司徒善夫簡直了!
難道他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老虎?
誰見過護犢子還能護一輩子的?!
鳳凰兒怕父親被遷怒,忙笑道:“爹爹不是還要去交割事務麼,不好耽擱太久的。”
司徒三爺抿了抿嘴:“好吧,那為父就先回去了,晚飯你想吃些什麼,為父讓人備好。”
昌隆帝輕斥道:“難道朕還會缺了孫媳婦的一頓飯?”
司徒三爺無奈,看來聖上暫時是不會允許箜兒回家了。
他躬身道:“微臣告退。”
御書房中很快恢復了平靜。
昌隆帝像是累極了一般,再也端不住皇帝的架子,整個歪靠在龍椅上。
鳳凰兒嘆道:“聖上,您需要好生靜養,不能這般勞累。”
昌隆帝道:“又沒有人願意為朕分憂,怎會不勞累?!”
鳳凰兒哭笑不得。
誰能告訴她,大宋朝的開國皇帝,什麼時候竟學會撒嬌了?
昌隆帝白了她一眼:“朕的時間不多了,重熙卻還不夠成熟,你身為他的妻子,必須擔起責任。”
鳳凰兒聽他說得淒涼,心裡一軟道:“聖上,三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誰也不好說什麼時候就會有新的解藥。
有了一個三年,誰能說沒有第二個、第三個?”
昌隆帝道:“這話朕愛聽,只有好好活著才能看見希望。
丫頭,今後你便隨重熙,直接喚朕祖父吧。”
鳳凰兒嘴角劇烈抽搐。
有些話她是真不敢對人說。
上一世她親手了結了自己的祖父。
這一世,她對那個兒時曾經欺負過她的祖父,根本沒有半分好感。
並且鳳凰兒相信,如果真被逼到那個份兒上,司徒惲會毫不猶豫地出賣她。
換作她也一樣,司徒惲如果真敢做出對他們一家不利的事,她也絕不會手軟。
聖上這般積極地要做自己的祖父,難道他就不害怕?
而且,她絕不會忘了,阿福此去南疆,聖上也脫不了干係。
在得到阿福平安無事的訊息之前,她絕不會給他好臉色。
她冷聲道:“聖上可以對臣女說句實話麼?”
昌隆帝眼中劃過一絲暗芒:“你問吧。”
“以您的脾性,應該不至於真的被人脅迫吧?
讓阿福去南疆是卓太后的意思,您呢?難道就沒有一點應對之法?”
昌隆帝道:“朕想要活命不假,但也絕不會眼睜睜看著重熙吃虧。
在他臨行前,朕把身邊最得用的四名暗衛賞給他了……”
四名暗衛!
鳳凰兒炸毛了,怒道:“您居然就這麼……”
見過小氣的,卻沒見過小氣到這種程度的!
昌隆帝撫額:“你一向冷靜自持,為何今日竟這般沉不住氣?”
鳳凰兒冷哼一聲,看都懶得看他一下。
見她這般不敬自己,昌隆帝卻一點也不生氣。
重熙喜歡眼前這姑娘,已經到了情根深種的地步。
而這姑娘呢,幾年來一直處變不驚四平八穩。
她願意嫁給重熙,願意做大宋將來的皇后,而且他也相信她能做到最好。
可她對待重熙,究竟有幾分真心?
這一點別說是他,相信重熙自己也未必清楚。
本來昌隆帝以為自己永遠都不可能看清她的心。
沒曾想機緣巧合之下,他竟得到了這樣的機會。
原來這姑娘對待重熙的心,竟也到了刻骨銘心的地步。
如若不然,她怎麼敢當面指責自己,而且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