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方面的事情向來都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袁謨只是個旁觀者,自是體會不到趙重熙的心情。
加之他們遠在萬里之外,並不知曉鳳凰兒為了趙重熙連昌隆帝都罵了好幾次。
因此他產生這樣的想法並不奇怪。
但趙重熙卻從來沒有計較過這個。
從他和鳳凰兒認識的那一日起,他就知道她是個內斂含蓄的性子。
要想讓她像慕悅兒那樣直來直去,把喜歡兩個字時時掛在嘴邊,那是下輩子都不可能發生的事。
可她這幾年為了自己殫精竭慮,事事親力親為,他全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這次她更是連夏侯伊這張底牌都亮了出來,還不能說明問題麼?
他笑道:“人和人是不一樣的,你不能要求世上每一個姑娘都像小表姑一樣簡單。”
袁謨沒好氣地笑道:“我這是關心你,又瞎扯什麼!”
趙重熙站起身,開啟門喚來一名跑堂的小二哥。
小二哥用最快的速度把碎瓷片收拾乾淨,又退了出去。
趙重熙再次坐下,斂住笑容道:“我離開了這幾日,塗浚和荀朗那邊有訊息了麼?”
袁謨訕笑道:“這段日子我只顧著找你,把他們都給忘了。”
趙重熙無奈道:“去找個沒有把他們忘了的人來。”
袁謨摸了摸鼻子,站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暗一到了。
趙重熙並不想和他說之前的那些事情,直接問道:“塗、荀二位將軍那邊有訊息了麼?”
暗一躬身道:“回殿下,二位將軍去追擊南疆大王子,結果那大王子一路向西北逃竄,進入了大燕的地界。”
趙重熙的眼皮抖動了一下:“他們莫不是追到大燕去了?”
暗一道:“是,兩位將軍從兩翼包抄,把那大王子堵在了瀘州附近。”
趙重熙和袁謨同時吸了一口氣。
那倆傢伙居然打到瀘州去了!
這也是兩個牛人!
不過帶著五千騎兵而已,居然敢玩兒這麼大!
袁謨有些憂心:“重熙,宋燕之間目前還處在停戰期,這件事會不會……”
他當然知曉那一紙合約遲早都會被撕毀。
可什麼時候撕,怎麼個撕法,就連重熙這個皇長孫說了也不算。
塗浚和荀朗這一高興,會不會把聖上的佈局給徹底打亂了?
他們這一趟南疆之行,雖然沒有想過立什麼大功,但也不想受責罰,更不想掉腦袋!
趙重熙擰著眉道:“不會,皇祖父從來不是隱忍的性子,之所以同燕國和談,那是因為當時大宋的底子不夠厚。
此次皇祖母對他下毒,算是徹底把他惹毛了。
如果不是顧及我的安危,他早已經對燕國正式宣戰了。
所以塗浚和荀朗算是搶了個先機,皇祖父如果得知他們的戰果,一定會大力褒獎。”
袁謨道:“以那夏侯統領的本事,大約三五日之後聖上就會得到你平安無事的訊息。
同燕國開戰迫在眉睫,咱們是不是趕緊出發去和塗浚荀朗他們會合?”
不等趙重熙回答,房門就被人從外面大力推開了。
只見門口站著一個身著色彩十分豔麗的衣裙的小姑娘,正是那阿依諾。
見趙重熙完好無損地坐在裡面喝茶,小姑娘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趙重熙被嚇了一大跳。
這姑娘不是早就回家了麼,怎的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他忙睨了袁謨一眼。
那意思就是問他阿依諾怎的會在這裡?
袁謨咧了咧嘴。
他連塗浚和荀朗都忘得一乾二淨,何況是阿依諾!
兩人一陣頭痛,趕緊把阿依諾請了進來。
阿依諾打了個嗝,這才哽咽道:“小阿哥,我那日不是同你說過的麼,溶洞裡面危險得很,你怎的還要往秀城這邊來?
你知道這些日子為了找你,我腳都磨起泡了!”
趙重熙十分抱歉道:“聽你說秀城附近風景特別好,我忍不住就想過來看看。
都是我不好,讓大家擔憂了……”
阿依諾嘴一癟:“小阿哥騙人,我只說過溶洞危險,可沒有說過風景好!”
趙重熙無語。
這小丫頭竟連自己說過的話都不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