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兒自然不會被嚇到。
她笑眯眯道:“母妃,我都知道的。”
阿福和太子當然不一樣,否則三年前她就用手段把那婚約毀了,又如何會有今日。
三年的相處,太子妃自然很清楚準兒媳是個什麼樣的人,只是每次一看見她那嬌弱的外表,忍不住就想好好護著她。
她替鳳凰兒扶了扶簪子,溫聲道:“咱們還是快去用飯,待會兒還有得忙呢。”
鳳凰兒卻一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拉著她在圈椅上坐了下來。
太子妃挑眉:“你這是……”
鳳凰兒道:“母妃,我有件事兒想求您幫忙。”
太子妃道:“咱們之間還說什麼求不求的,你只管說,母妃一定盡力。”
鳳凰兒遂把方才她們幾人商量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
太子妃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她緊擰著眉道:“你的意思是……要把此次生辰宴收到的所有禮物全都換成銀子,然後再充作軍餉?”
鳳凰兒道:“母妃覺得有何不妥之處?”
太子妃又想了想,眉頭漸漸鬆開:“你行事向來穩妥,既然求到我這裡,必然是已經有了七八分的把握。
只是,你怎的會突然生出這樣的想法?”
鳳凰兒道:“一開始只是不想擔一個貪得無厭的名聲。後來又仔細想過,重熙登基是已經定下的事,我不能阻了旁人的攀附之心。”
太子妃點點頭:“你能這麼想,足見是真的想明白了。
聖上之所以讓成國公府替你辦這個生辰宴,其實就是想讓你儘早適應身份的轉變。
另外,他大約也是想試一試你……”
鳳凰兒笑道:“所以我們幾個才商量出了這個辦法,只是我畢竟還不是真正的皇后,這件事情由我承頭不太合適。”
太子妃也笑了:“其實母妃覺得,韓皇后出面更合適。”
鳳凰兒道:“論身份自然是皇后娘娘最合適,可一來她出宮不便,二來聖上肯定不會同意我扯皇后娘娘的大旗。”
太子妃心疼地拍了拍她的手:“你這孩子就是心太細了。雖說在宮裡生存心思細膩是好事,可這麼一來你會活得很累的。”
她方才不過就是那麼一說,聖上都要禪位了,似這般出風頭的事情又怎會捨得留給韓皇后。
只是這麼一來,她這個“過氣”的太子妃,為了兒子和兒媳只能厚著臉皮上了。
她笑嘆道:“母妃都依你,但這件事聽起來是不錯,具體怎麼操作我卻是一點也不懂的。”
鳳凰兒道:“母妃放心,我們會把一切都安排妥當。”
※※※※
昌隆二十四年八月初九,絕對是成國公府二十多年來最熱鬧的一日。
未時剛到,陸陸續續就有貴客到了。
成國公府中門大開,身著嶄新衣帽的僕從把貴客們迎了進去。
因為過生辰的人是年輕女子,今日前來赴宴的人基本都是女客。
負責迎接貴客的世子夫人韋氏忙得腳打後腦勺,心情卻是從未有過的暢快。
嫁入司徒家二十多年,雖然頂著國公府世子夫人的名頭,她卻一直過得十分憋屈。
在國公爺面前不及二房受寵,不及三房自在。
在府外時常被人明嘲暗諷,卻連反唇相譏都做不到。
直到三年前六丫頭成為準長孫妃,局勢才發生了變化。
尤其是聖上即將禪位的訊息傳出來後,她終於體會到了丈夫同她說過的那種身為頂級勳貴世家繼承人的滋味。
當然,遺憾也不是沒有。
她的兒女年紀都比六丫頭大,替他們尋親事時國公府還沒有起勢,因此尋到的親事也尋常。
當初雖然不甚滿意,但也談不上後悔。
如今卻真是……
想起來都是淚!
韋氏臉上帶著得體的笑容,滿心酸澀地把大宋身份最為尊貴的老夫人們親自迎進了舉辦壽宴的大廳。
貴婦和貴女們依照主家的安排一一落座後,大廳中漸漸響起了說話聲。
司徒家在大宋的發家史,一直都是她們背地裡最喜歡談論的話題。
從前是取笑為主,如今卻全是各種羨慕嫉妒。
如果司徒家真的是為大宋立下了什麼不世之功,得到今日的一切她們絕不會多說半個字。
然而,從二十多年前算起,誰也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