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劇組。 時懷川開拍前才知道喬韞玉說的順利是何種順利。 ‘付鴻煊’與‘方懷酒’巷戰之後,深夜帶兵拜訪洛家,與‘洛玉書’的父親‘友好’交談了數個小時,直至天明,他從洛家離開的時候,洛方兩家的婚契一併被他帶走。 所以。 他剛回到片場。 緊接著就被通知,下一場是他們兩人再度相逢的對手戲。 知曉對方身份,昔日知己的相知相惜成了世仇,夾雜上要被迫‘嫁’給一個男人的羞辱,以及還有家族眾人身家性命擔負肩上的重擔…… 重重複雜的情緒要在寥寥幾句臺詞中表現出來。 無疑是一個大難題。 尤其是對他這種‘新人’演員而言,拿捏情緒的度將是這一段劇情的拍攝關鍵,不能惱怒的歇斯底里撕破臉,也不能什麼都不在乎的繼續相談甚歡。 夾縫中,難兩全。 這樣的複雜處境便是他說的順利…… “時先生,這場戲你可以嗎?” 苗助理和吳導待久了,雖然性子相對要圓滑溫和些,可也是對拍攝有所要求的那種人,所以希望能呈現出最好的劇情給觀眾。 翻看完劇本的時懷川,正在休息室的簾子後面換著戲服,聽見簾子外苗助理的詢問,懶懶的應了一聲:“可以。” 知己和敵手,看似夾縫,實則並非難以演繹。 畢竟有句老話說得好。 最瞭解你的人,恰恰是你的敵人。 “嗯,好。”苗助理相信他的天賦,聽見他答應下來稍稍鬆了一口氣,抬手看了看腕錶,“那時先生準備一下,半小時後開始拍攝。” “嗯,知道了。” 時懷川雙手繞在背後,整理著復古西服中的馬甲繩結。 今天拍攝這款復古西服中的襯衣馬甲。 並非是平常那種兩根略寬的布帶纏繞環扣的收腰設計,而是類似宮廷束腰馬甲的那種交叉綁帶。 黑色和金色交織的暗紋,糾纏在馬甲上由一根黑色的長繩沿著背後的脊骨線條收緊,冰冷的金屬紐扣整齊的排列在面前。 所以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調整綁繩長度上,絲毫沒有覺察到,自己休息室的門開關了兩次。 沙發上充當萬能遠端監控的系統529倒是發現了,不過耳尖抖了抖,被小魚乾輕鬆拿捏後,又垂下了眸子。 磕糖磕糖,有糖磕才有工作動力。 統子什麼都沒看到,喵~ 合上的布簾子被掀開了一角,一個修長高挑的身影就擠了進去。 就像是已經練習過幾百次那樣,喬韞玉利落乾脆的從時懷川手中將即將打成死結的兩端線頭給解救了過來。 時懷川面前就是一張大的換衣鏡,自然知道身後來了人,所以沒有任何驚慌,而是理所當然的鬆了手,任由他為自己服務。 並且在垂眸斂下暗光的同時,勾了勾唇。 — —堂堂影帝親自幫忙換衣服,可沒幾人敢如此使喚的。 他抬眼,欣賞著鏡子中的倒影。 今天的喬韞玉同樣換了西服風格,白色的套裝西服,加了絲光的面料,壓著黑色的緞面襯衣,嵌著暗紅寶石的金戒指圈著食指,心口的金色懷錶換成了一朵嬌豔的玫瑰。 花瓣上面還能看到殘缺的露水痕跡,應是剛摘的。 冷硬霸道中,多了一絲溫柔。 -------{不重要的分割線}------- “喬老師,不僅僅是為了來幫我換衣服的吧?” 馬甲綁帶的收緊,將他本就單薄的腰肢勾勒的越發性丨感,再加上換衣服的這方寸之地並不算寬敞,兩人離得很近,近的都能清楚感受到彼此的心跳頻率。 咚咚——咚咚—— 喬韞玉的手意猶未盡的離開繩結,低垂下眼簾,面不改色的開口:“對戲。” “對戲?喬老師是想對哪一場?” 時懷川的眼角傾瀉一絲病態佔有的暗光,不過很好的遮掩了下去,順著他的藉口彎了彎唇線。 不過就是一呼一吸的間隙。 他臉上的笑意全都收斂,轉身的同時,脖頸已經鼓起了青筋,猝不及防的一推,將人推出了簾子外。 “戲耍我夠了嗎?付二哥,付先生,付少帥!” “強娶一個男人過門,你就不怕遭了報應。枉我還以為我們興趣相投,原來,全都是你接近我,接近洛家的手段罷了。” “你自認為很瞭解我,知道用洛家上下性命來要挾我。可你難道忘了,我說過我洛玉書此生,絕不與蠅營狗苟魚肉百姓之輩為伍……” 通紅的眼眶,懸而未落的水光。 明知他在說著接下來這場戲的臺詞,喬韞玉喉嚨卻依舊像是吞了千萬根針一樣的堵得慌。 這次不是肺管子疼,而是心口悶的慌。 時懷川的戲還在繼續,揚起一拳,狠狠朝著喬韞玉的面門而來,卻在快要碰到鼻尖的時候,硬生生的停下。 指節被捏到發白,手背上的青筋全都鼓起。 咬緊了牙關,眼神複雜的瞪著他,倔強的驕傲就像是一塊完整的鏡子,在這一刻被打碎了一角,最終卻遲遲下不去這手。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