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佳氏思量了一回,叫了心腹侍女問琴去前院見客。 曹見對方是見曹佳氏的,曉得是女眷,沒有多問。曹佳氏卻嘆了口氣,對曹道:“來的這個,說來小弟或許也認識,就是璧合樓楊家地女兒。多年未見,月初她親自過來拜訪。我想著是少年所交,便見了她一面,她地意思卻是想要靠著王府做助力。她沒了男人,說話行止之間難掩輕佻,你姐夫又是個多情的,我便打發她回去了。今日又來,不曉得是何緣故。” 曹聽說來人是楊瑞雪,想著李鼎那邊的骯髒事,心裡一陣膩煩。只是有些話,不好當曹佳氏實話實說,他便在心裡措辭,想著該如此勸姐姐遠著點兒楊瑞雪,省得名聲被其所累。 說話間,問琴已經回來了。曹佳氏問道:“她說了什麼?因何而來?” 問琴笑道:“還是老生常談呢,說想要同姑娘做生意。鋪面本錢她那邊都投的,只是勞姑娘這邊尋兩個制宮花的師傅。還說是五五分成,真是逗死奴婢了。看她收拾得也體體面面地。但是這一張嘴提到錢來,還真是使人覺得俗不可耐。” 曹佳氏笑道:“她出身商賈之家,說話之間帶著算計也是常有的,只是她怎麼想起王府這邊兒來了,當初大家雖說在機杼社有些情分,但是這都快過十來年了!” 問琴又道:“對了。姑娘,她說要嫁人了,日子定在下月。說到時候送帖子來給姑娘,要是姑娘能賞臉。那就是天大恩情了!” “嫁人?”曹佳氏想著她上次來穿得衣裳,以為她孝期過了:“嫁什麼人家,她可說了?” “說是個京官,身上還帶著爵位!”問琴回道。 曹佳氏聽了,微微皺眉,道:“就說我身子不舒泰,請她以後再來吧!” 問琴應聲下去,曹佳氏轉頭對曹道:“要是單她自己個兒,我還琢磨著念在舊日情分。打發兩個管事去瞧瞧。幫襯她一把。要是她改嫁了京官,那就是不能招惹了,省得給你姐夫添麻煩!” 曹在旁聽了,已經是愣住了。楊瑞雪是李鼎地禁臠,就算李鼎死了,她還在是什剎海那邊地李家別院住著。她要嫁人,是自己個兒願意的。還是李煦安排地?這個人。是不是李鼎在別院招待地官員中的? 曹還在疑惑,就聽曹佳氏道:“怎麼也算是故人。到時候備份禮送過去,就是情分到了。同是商賈出身,她實是比不得江文綺。”說到這裡,想起少年往事,如今已是三個孩子之母,也是有些唏噓。 “江文綺”,曹聽著這名字,心下一動,問道:“姐姐說的可是六和錢莊地二小姐?” 曹佳氏點點頭,道:“說的正是她,極是要強地一個人,命卻是不好。父母都沒了不說,沒過門兒男人也沒了。當初在江寧那些人中,我瞧著她算是頂好的。” “姐姐,江家這位二小姐在京城呢。聽說是被族人相迫,投奔到京城她舅舅這裡,如今也要收拾鋪面做生意。”曹道。 曹佳氏聽到前面還面露喜色,聽到後邊卻是皺眉道:“怎麼一個兩個的,都要做生意?這京城的買賣是那麼好做的,實是不曉得分寸。身為女子,相夫教子才是正道,這般拋頭露面實不妥當。” 曹聽她對女子經商有偏見,便嚥下想說的話,轉了話題。八阿哥面色深沉地坐在椅子上,眼裡滿是陰霾,低聲道:“九弟,皇阿瑪怕是容不下我了!” 九阿哥摸了摸腦門,道:“這皇阿瑪到底在想什麼?他都是過了甲子的人了,八哥這樣的賢阿哥不立,難道真要立弘皙那小子不成?” 八阿哥帶著幾分感觸道:“母憑子貴、子憑母貴,在皇阿瑪心裡,誰也比不過元后,誰也比不過二哥。就算二哥鬧得身敗名裂的下場,在皇阿瑪眼中,弘皙這個皇孫怕是比我們這些庶子要來得尊貴。” 九阿哥聽了,“騰”地一聲,從座位上起身,道:“那可不行,八哥這邊兒使勁了這些年,怎麼能叫那小子得了便宜去。”說到這裡,面上露出狠厲之色:“嘿嘿,實在不行,咱們就想個法子……” 八阿哥聽出九阿哥話中之意,忙擺手道:“九弟千萬不可妄動,天下沒有不透風地牆,若是奪嫡之事真用這種手段有用,那大阿哥與二阿哥也不會有性命留著被圈起來生孩子。” 九阿哥也曉得這委實是下下之策,除非到了迫不得已地地步,否則萬一敗露,只會適得其反。 八阿哥眯了眯眼,嘴角帶著一絲嘲諷,道:“就算是皇阿瑪屬意弘皙又如何,弘皙才二十一,受廢太子之累,眾人都是避之不及的,又有幾個不要命的敢往他身邊兒湊。孤掌難鳴啊,他想要熬出頭,怎麼也得三五年。”說到這裡,壓低了音量道:“皇阿瑪已經六十一了,說句誅心之言,誰能擔保還有幾個三五年。已是傳出話來,皇阿瑪這次巡視河務,路上便病了幾日。” 九阿哥聽了,不由瞪大眼睛,露出幾分喜色,問道:“這……這是真的?皇阿瑪上月底從暢春園出發時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