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次南巡,不停的打仗,使得清朝走向衰敗。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康熙這次的病,讓曹顒觸動許多。其中,引得他關注的兩個命題,一是不是四阿哥即位。他當如何自處;二是四阿哥登基,卻沒有如料想得待見曹家,當如何。
現下,說這些。好像有些杞人憂天,但是總要料到最壞處,才能做完全打算。
正尋思著,就聽有人笑道:“孚若到是好用功,卻缺了紅袖添香的情趣!”
是十六阿哥的聲音。曹顒起身相迎,十六阿哥已經大刺刺的入座,使勁往躺椅上一靠:“呼,總算是皇阿瑪病癒,四哥也漸好了。”
這些日子忙得腳打後腦勺的十六阿哥,終於忙裡偷閒,就出來尋曹顒。
曹顒見他眼睛裡都是紅血絲,面上難掩乏色,道:“十六爺也小心保養 ,多安排下邊人去做差事,事必躬親,未必事事照看得道,反而累壞自己,得不償失。”
十六阿哥聞言。苦笑道:“我到是想,也得有那個福氣不是?聖駕要行圍,這裡裡外外的瑣事哪件能撂開手?”
見他如此,曹顒也不多股嗦,將放著的金銀花涼茶給他到了一盞。
十六阿哥接過茶盞。看著裡面沉沉浮浮的金銀花,怔了一下,道:“孚若也上火了?不是說七哥的傷病漸好,弘曙也回來了麼,你還有什麼可費心的?”
曹顒總不好說。我怕你皇阿瑪駕崩的早,擔心你行四的哥哥不能順利繼承大位,就推了推眼前的書,道:“還能有什麼?戶部的差事繁重,我又是半個生手,不懂的太多,需要學的不少。”
十六阿哥曉得曹顒的性子,面上淡淡的,但是骨子裡也好強。旁的還好說,在差事上從不怠慢。
身在官場,這好好當差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加上如今曹家長輩相繼凋零小輩相繼出仕,曹顒身為一家之長,還要庇護兄弟手足更是不能讓人挑出半點錯。
“四哥這一病,倒是累了你了,”不過一口吃不成一個胖子,你勤勉是好,也得悠著點兒”十六阿哥看著曹顒,說道。
這一看不打緊,才發現曹顒跟他一樣,頂著個黑眼圈。
“哈哈”十六阿哥的心情莫名地愉悅起來,笑著說道:“孚若這樣子,才真該多往御前湊湊,讓人曉得你的勤勉。
曹顒瞥了他一眼,道:“十六爺這是夸人,還是損人?說得好聽叫“勤勉”說白了還是‘無能’而已。若是能遊刃有餘。何苦這般勤勉?”
十六阿哥聞言。故作深沉地搖了搖頭,道:“迂腐啊,迂腐!孚若,你就是看得太通透了,心思才這麼重。當糊塗的時候,還是要糊塗些才好。”
“難的糊塗麼?”曹顒心下一動,喃喃道。
十六阿哥已經壓低了音量,低聲道:“除了差事的事兒,孚若也擔心皇阿瑪吧?你放心,先前不好說,有了這次“侍疾”那位八九不離十就要的償心願了”
十六阿哥直言相訴,曹顒倒是有些為先前的遮掩羞愧,終於說出自己的擔憂:“名不正,則言不順”,即便聖心默定
“原來是擔心十四哥那邊”十六阿哥聞言,皺眉半晌,說道:“這就有些摸不準了,畢竟是這不是兄弟分家,誰多佔一兩銀子、一畝地的事兒”不過就算到時他不服,這遠離京城,又能如何?帶著十幾萬人馬打回來?”
就算十四阿哥真想帶兵回京,也得有那個本事才行。
康熙在西北軍中層層轄制,十四阿哥真正能調集的兵馬委實有限。
曹顒擔心的,不是西北,而是京城。
若是四阿哥沒有儲君的名分,康熙就駕崩。那其他皇子聯合起來,誰能登上大位還真是兩說。
每每想到四阿哥登基後,發《大義迷覺錄》為自己的汙名自辯,就讓曹顒覺得心驚肉跳。
將一個皇帝逼到這個份上,宗親皇室與八旗權貴的分量,可見一斑。
偏四阿哥不是個熱絡施恩的人,旁人投靠其他皇子,並不稀奇。可想而知。要是四阿哥沒有名正言順的身份。那康熙駕崩之時,就是一場血雨腥風。
曹顒能想到此處,十六阿哥自然也想到。
他緘默半晌,道:“即便皇阿瑪心裡認定了他,也不會輕言立儲之事兒。這個,孚若萬不可摻合,”
曹顒點頭,他又不是傻子,曉得自己幾斤幾兩,怎麼會去沾這個,就聽他道“十六爺放心,這畢竟是皇家事。還輪不到外臣說話。”
十六阿哥聽了,失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