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次日,她便去了十七阿哥府,從十七福晉手中討方子。
十七福晉大著肚子,招待了寡嫂,對於藥方之事,也沒有太為難;可是見廉郡王福晉來去匆匆,她臉色就有些不好看。
她身邊的嬤嬤見了,忙勸道:“主子萬不可生氣,凡事要想著小主子。”
盼了十多年,才盼來這個孩子,十七福晉也不敢疏忽,長吁了幾下,散了散心頭悶氣,才抱怨道:“真是沒想到,八嫂這麼大歲數,還如此地不知禮。明知太妃娘娘在王府,卻直都臨走,一句請安的話都不提。早知如此,我才不把方子給她,也讓她鬱悶一番才爽快。”
尊卑有別,那嬤嬤不好說廉郡王福晉什麼,只是勸十七福晉寬心。
十七福晉嘆了口氣,道:“我不過是有點憋悶罷了,卻是瞞不住爺的,怕是爺要惱了……”
卻是沒猜錯。
十七阿哥從衙門回來,聽說廉郡王福晉登門,就有些不痛快。
自打十七福晉有喜,其他王府多打發人過來探看,廉郡王府那邊卻是不聞不問。
如今不告而來,想來除了討方子,也沒旁的事。
待聽說廉郡王福晉,只同十七福晉吃了一盞茶就走了,對太妃那邊問也沒問一句,十七阿哥立時火了。
怕妻子擔心,他強忍著怒氣,可是到了書房,他的面容就變得猙獰起來。
當年草原上恥辱的一幕,他始終不能忘。
若非僥倖,他們母子早被逼死了。
對於罪魁禍首的二阿哥,他心中恨極;對於背後推波助瀾的三阿哥、八阿哥、九阿哥,他也記著仇。
只是八阿哥沒得早,廉郡王那邊孤兒寡母的,又不受聖祖爺與今上待見,十七阿哥也就沒心思報復。
如今,他不再是深宮裡無權無勢、任由人欺凌的小阿哥,雖封的是郡王,可食的是親王俸祿,在宗室排班中,也是郡王班第一人。
八福晉還敢無視他的生母,慢待他的妻子,他如何能不著惱?
丈夫攜怒而去,十七福晉哪裡能放心下,少不得叫丫鬟婆子扶著,去了書房尋十七阿哥。
待走到門口,十七福晉便打發丫鬟們退後,自己輕喚了一聲“爺”,就進了書房。
十七阿哥見狀,忙起身上前扶了她,道:“怎麼親自過來了,有事打發人來尋爺就是。仔細路滑……”
十七福晉小心地看著丈夫的臉色,輕聲道:“爺生氣了?”
十七阿哥扶著她坐下,方道:“哪裡有那麼多氣可生,郭絡羅氏只是無知婦人,爺要是同她計較,爺成什麼了?”
十七福晉聞言,心裡鬆了口氣,道:“爺最是寬和,也不值當同她計較。”
十七阿哥笑著點點頭,眼神幽邃。
十七福晉神色微凝,心裡曉得,丈夫定是記仇了……
*
數日後,萬眾矚目的會試終於告一段落。
天佑回家時,看著卻是不對頭,沒同李氏、初瑜說上幾句話,便腦袋一歪,倒栽下去。
若不是旁邊的婆子機靈,就要出大事。
一番兵荒馬亂,李氏與初瑜駭得半死。
就連曹顒,也跟著懸心。
會試這幾日,正趕上倒春寒,夜裡冷得不行。
雖說皇上恩典,允許應試舉子穿棉衣,可在那四處透風的考房裡熬幾天也不是玩的。
還好,太醫診過,只說是風邪入侵,吃幾副驅寒的藥就好了。
在自家的幾個孩子中,天佑的身板還算是結實的,考了九天後都成了這個模樣;那身體底子最不好的左成,豈不是更另人憂心?
曹顒到底不放心,使人帶著太醫到左住、左成那邊診脈,又打發去探看同科考試的魏文傑。
就算自己府裡的兩個蓮花書院舉子,曹顒也使人看過,又叫廚房送了薑湯過去。
魏文傑到底年歲大了,準備得妥當些,只是有些乏,其他尚好。
左成這邊,情形卻不太好。
曹家打發太醫過去時,他們也從同仁堂請了大夫過去。
同樣是外感風邪,左成底子薄,病症就比天佑厲害得多。
吃的藥全部都的吐出來,身上也高燒不退。
田氏哭得不行,左住也懊悔不已。
他同左成兩個的功課都不如天佑好,能考上舉人已經是萬幸。左成早勸他棄了會試,直接求義父幫著尋個差事,或者考六部筆帖式。
左住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