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是湖廣總督與兩廣總督,再次是閩淅總督與四川總督,再次是陝甘總督,雲貴總督居末。
現下,年羹堯能居天下總督之首,是因為他身兼四川總督與陝甘總督兩職,又加封了太保。
曹顒將這幾個地方想了想。還真有地方,是他想去的。
直隸是重地,雍正定會用心腹之臣;兩江就免了,曹家好不容易從江南脫身,怎麼還會自投羅網;陝甘與四川是年羹堯地盤,現下年羹堯與雍正還是蜜月期,位置還做得穩當;閩淅與雲貴,都是民風彪悍,不太平的地界。
湖廣與兩廣,倒是不錯的地方。兩廣總督衙門,治地廣州,有粵海關,大有作為;湖廣總督衙門,治地武漢,也是人傑地靈之地。
“皇上既已下旨命天下總督回京陛見,怕是早有安排。這個時候想要摻合一把,是不是晚了?”十六阿哥不是旁人,曹顒便不遮遮掩掩,直接問出心中顧慮。
十六阿哥笑道:“你若是真有外放的意思,皇上只要歡喜的。他早年韜光養晦,門人都數的出來,如今又正是用人之際。擱你在戶部,本就屈才……一個大賬房,你就算將差事做得再好,叉哪裡有發揮的你的作用,你這幾年,除了操心農事,還不若在內務府時機靈。只有放你去經營地方,才有你大展宏圖的餘地。”
曹顒聽了,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擺擺手道:“十六爺謬讚,我哪裡有什麼宏圖可展,不過是想著在京城待了這些年,能出去喘喘氣也好。同樣是二品,在地方上為總督,與在京城做侍郎可是不一樣。我還記得小時候見過兩江總督出行,前後扈從上百人,真正的八抬大轎,鑼聲陣陣,委實氣派。在京城,就是四人轎子,也不是誰都有資格坐的。”
十六阿哥見他確實有意,沉吟片刻,道:“要是你真有此心,也不用著急。現下外頭亂糟糟的,活動的人太多,反而惹眼。挑個功夫我先在十三哥面前,給你探個口風。”
十六阿哥樂意幫忙,曹顒只有感謝的。
先前不關注,還不覺得什麼,等到他一留心,才發現京官中盯著總督、巡撫位的大有人在。
天下九大總督,十八省巡撫,這次下旨召見的有六位總督,七位巡撫,十三位疆臣進京陛見。就算這些缺不全都空下來,只要能空下一半,就足以引得京城群情蛹動。
除了想要外放的京官,那些要上京的或是留守地方的總督、巡撫也紛紛遣幕僚子侄進京。
不是想要更進一步,就是想要調個大省。
能在官場上熬到一省巡撫或是一地總督的,也都是歷練出來的老油子。京城裡眾人能看出來的,他們也能看出來。
可是他們也明白,皇上就算想要梳理地方,也不會一下子換乾淨天下總督巡撫。
處理政務,畢竟不是兒戲,最大可能是三三四分。調回京一部分,調其他省一部分,剩下的不動。
畢竟,皇上求的是四海賓服,政務暢通。就算有些臣子,主政地方多年,勢力根深蒂固,只要換個省份,也就消停了。
因此,這些地方上的大吏們也都卯足了勁。有希望調其他省的,則是希望挑個大省;年歲到了,要進京“榮養,的,則是活動著在六部謀個好缺。同樣是尚書,這工部尚書與吏部尚書,可是相差不是一星半點。
一時之間,京城吃請成風。就連曹顒,身在戶部,亦不能倖免。
現下才七月初,可是不管是京官,還是外地督撫子弟,都開始打著“中秋節禮”的名義,四處鑽營。
雖說朝廷有制度,外官不得私結朝臣,可是在中國,本就是人情大於禮法的時候。就看尋個什麼由子,同年、同鄉、連宗、姻親、師生,五花八門的關係。
昨日連人名也沒聽過的人,今具就是不得不應酬的“親朋”如此關係的,大有人在。
曹顒不是科舉出身,曹家這支又是開了小宗的,倒沒有門人、族人上門。
饒是如此,打著同鄉與世交旗號上門的,大有人在。
這自陳同鄉的,有江寧的,有直隸的,還有關外的,一口開都是祖上幾輩與曹家有什麼交情,嫁過哪位姑娘到的曹家。
曹顒見狀,真是哭笑不得。有些還罷,早年有過往來,還有些印象,有些純粹是尋了旗號攀關係。
曹顒現下的身份在這裡擺著,一個年青的戶部侍郎,還沒有能力去幹涉吏部之事,尤其是這種地方主官的選派。
他們之所以上門,不過是沒有通天的門路,看重曹府身後幾位有分量的姻親。他們自己也知道希望不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