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海聳聳肩,也不回話,拿著丈餘長的破月戟,肩頭扛著兩個貌美如花、小屁股挺翹軟的少女,一如既往地走在隊伍的最前方。
眾人踏出北陵谷之後,先前那種壓抑感頓時都消失的無影無蹤,隨著姜澤一連串命令的下達,十數個弟子騎乘著靈獸一聲唿哨,迅速脫離了隊伍,開始在大隊的側前翼展開警戒。
風雷幻蹤步行雖然不太容易入門,但入門之後,就會不自覺地將功法融入在日常行走之間——姜璇之前經過陳海的同意,已將風雷幻蹤步的基礎步法,傳給諸少年。
這時候,眾人的腳程相比剛踏入血練場之時,已經快上了不少。
儘管如此,他們保持著小心翼翼的搜尋陣型,兩日之間,僅僅向外探索了四百里。
然而這四百里之中,始終沒有任何魔物的出現,這是很奇怪的事情,按照寧升榮之前所給的情報,他們即便遇不到大群的魔物,也應該能接觸到魔物的哨兵斥侯才對。
一眾人找了一處小山谷休息了一夜,準備第二天繼續順著寧升榮給出的方向探索。夜靜悄悄的,半夜的時候,一股風突然颳起,整個荒原上只有呼嘯的風聲來回激盪,不知道使刮到了山洞還是什麼,發出嗚嗚的響聲,給原本就危機重重的血煉場憑空增添了幾分恐怖的氣息。
正在入定中的陳海心神驟然一凜,睜開血紅色的魔瞳,遙遙地向遠方看去,他從狂風之中,能察覺到一股濃重的腐臭味,這分明是腋爪魔的氣息。不單單如此,在這腐臭味之中,還夾雜著些許暴虐而血腥的氣息。
陳海微微一頓足,將休息的姜澤等人都驚醒過來,拿起戰戟,往外圍走去。
姜澤、周桐不知何故,但他們已經習慣陳海的行事風格,迅速整頓起來,跟著陳海繞了一個大圈,爬上一個還算高的山峰頂端。
此時天光已經亮了,陳海他們分明能看到,在三十里多外的地方,諸色魔物涇渭分明地集結在一起,彷彿魔潮一般,帶著滾滾狼煙正在向北陵谷方向逼近。
在其中雖然腋爪魔佔大多數,但是其中還有不少兩丈餘高的熊魔和展翼高飛的翼魔,姜澤呆呆地看著鋪天蓋地的魔潮,不敢置信地喃喃說:“血練場中的魔物不是都不能相容的麼?怎麼這麼多魔物聚集在一起居然沒有廝殺起來,還有,看他們的方向,難道是……”
他和周桐、姜璇交換了一下眼神,都失聲喊道:“北陵谷!”
這一訊息實在是太過震驚了,看這些魔物延綿數里,怕不有十數萬之多,還有極高戰力極高的強悍魔物,一旦給他們攻入北陵谷,那北陵谷中的兩萬血練弟子將毫無倖存之理。
難道今年的的血練,又是要以團滅來收場麼?
一種無力感從姜澤身上油然而生。萬仙山血練已經持續了好些年了,一直沒有出現過什麼大的差錯,但是最近百年,以團滅收場已經五六次之多。
“我們要回北陵谷!”姜澤站出來,聲音異常堅定對諸少年說道,“北陵谷都是我們的同族,看這魔物的行進的速度,最少還有三天他們才能趕到北陵谷,兩天的時間夠我們重整陣容,或有可能撤回到天域通道附近等待宗門的救援。”
姜澤一臉堅毅,說出的話鏗鏘有聲,但是姜璇知道,姜澤突然說這番話,說這麼多話,還是想要試圖勸說陳海,跟著他們一起回去,而不是帶著她姜璇一人獨自避開這潮汐般的魔物大軍。
魔物大軍也有小股斥侯正往兩翼展開,他們根本不可能悄無聲息的撤走,要沒有陳海相助,他們可能都扛不住魔物大軍斥侯的追殺,更不要說趕回北陵谷報信了。
姜璇的想法和姜澤也差不多,再怎麼樣,她都不忍獨自逃生,而坐看北陵谷內的兩萬多血練弟子都毀之一旦,她堅定的盯著陳海那猩紅的魔瞳,表示她絕不會獨自逃生。
這些單純而善良的少年啊,陳海看著姜璇渴盼的眼神,心中長長嘆了口氣。
他現在帶著這兩三百人,安然撤走不難,魔物大軍背後必然有魔頭坐鎮,只要他們不試圖回北陵谷通風報信,不會停下大軍的行程,單單集中大股魔兵追殺他們這一撮人,但他們這時候撤往北陵山,即便能及時趕到通風報信,也不可能從接下來就要暴發的血戰中脫身了。
陳海一把抓住姜璇的肩頭,猩紅的魔瞳盯著姜澤等人,說道:“眼下這方圓數百里,是很難再找像北陵谷那麼易守難攻之地了,現在撤回到天域通道附近,也是來不及了。這樣好了,你們現在立即動向去北陵谷,讓寧升榮他們早有準備,我帶著姜璇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