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海這些年一直都在研究黑毛大漠、研究黑風暴,甚至不止一次的孤身進入黑毛大漠,去撞入那神秘莫測的黑風暴,無論是韓三元、沙天河他們長年在黑毛大漠邊緣生存所積累下來的經驗,還是陳海實際的研究以及他對天地氣機變化遠超常人的感知,也早就確認以最快的速度準確無比的進入黑風暴的風眼區域,可以說是避免滅頂之災的唯一辦法。
風眼除了四周一圈兇烈到極點的雷瀑外,實是黑風暴內部最平靜的區域。
只是黑毛大漠所掀起的黑風暴,風眼的大小通常在三四百步到一兩千步方圓之內,因此真要不幸遇到黑風暴,陳海也只能先保人,丟在外圍的輜重、座騎乃至戰械的損失慘重也是在所難免。
而那一次魔兵的損失更為慘烈,即便十萬魔騎拼盡全力後撤,但最後還是損失近四成的兵馬。
之後幾次,魔族就變得極其老實,頂多將陳海所部封鎖在黑毛大漠之中,不讓他們進入荒原。
秋去冬來,魔獐嶺南北覆蓋皚皚白雪,烈王率四百萬徵魔大軍精銳,越過萬濤河南下,意圖進入雍京,與太上天尊會合,但浪滄江之釁,遇到魔兵主力堅決的攔截。
徵魔大軍拼盡全力,損兵折將百餘萬,還沒有能渡過百餘里寬闊的浪滄江,被迫撤回到萬濤河南岸的祈玉山休整。
而之前南線諸郡府所聚集起來的兩百萬援兵,在震旦澤東翼,被魔族主力擊敗,殘部退到震旦澤以南的武夷山觀望形勢。
此時雖然來自西部諸郡的百萬援軍,成功進入雍京城,但整個崇國的形勢並沒能好轉。
姜寅在松遼大平原中部的塔山試圖重新建立防線,會聚兵馬超過三百萬,但塔山並非什麼一等一的天地靈脈,難以部署天地防護大陣,在魔族的不斷騷擾下,也難以修築堅固,事實上只能以一顆堅決不移的赤子雄心,與魔族拼消耗。
陳海坐在金毛狻猊獸柔軟的後背上,展開姜雨薇託靈禽捎回來的一封書函,字裡行間都描述此時在松遼大平原上的戰事慘烈,北廷、東廷兩個柱國將軍府增援還算堅決,但調派過來的兵馬卻不怎麼堪打,而戰事雖然在東北域的地域內暴發,但東北域柱國將軍府的殘部,卻最為懈怠,有不少宗閥實際上沒有遭受多慘重的打擊,但都龜縮到室韋山西麓,就怕手裡所剩最後一百多萬精銳拼光掉,之後崇國再也沒有他們立足之地。
而雖然姜雨薇他們在塔山之前,斬殺近兩百萬的魔兵,但此時聚集塔山之前的魔兵已經超過三百萬,後續都不知道還有多少魔兵會聚集過來,也不知道這一場魔劫,何時是頭。
陳海輕輕一嘆,半年多時間,他身後的將卒也都輪換了兩茬,累積傷亡也有兩萬餘眾,天營城這段時間所造的天機戰械,也僅僅是彌補消耗而已,他將姜雨薇的信函收入懷裡,此時在他們的身後七八十里外,還有十餘萬精銳魔騎分成四隊,包抄而來。
魏漢惡狠狠地咒罵道:“羅剎魔真是邪了門,難道上次吃虧還不夠,這次又要跟著我們進黑毛大漠?要不,我們回頭將他孃的一路魔騎幹掉吧?”
上次雖然逃過一劫,但魏漢此時還心有餘悸,他現在絕不想再跟著陳海,帶著五六萬精銳進入黑毛大漠深處了,他擔心他們上一次是純粹碰命運。
陳海搖了搖頭道:“魔族又非蠢貨,他們仗著兵力比我們強出一倍,速度也不比我們慢上多少,搞分進合擊之策只是為速度更快,除非我們停下來跟他們決戰,不然你憑什麼吃掉他們一路?”
赤軍斂翼飛過來,湊熱鬧的說道:“要不主子爺下令,讓蒼老大劈他們兩道雷顯顯威風?”
十餘萬魔騎,乃陳海的老相識般度老魔統領——般度原本就是孽境殿的魔君,百餘年以魔胎渡入血雲荒地重新魔軀,雖然近年才重新修成真魔之軀,踏入天魔境,實力卻要比普通的初境魔君強出一大截。
再說了,隔著七八十里,殛天玄雷戰艦,是能劈一道雷柱過雲,又有什麼意義?
陳海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想進入黑毛大漠的深處,黑風暴因人而起,他們不亂動,風眼不會偏離他們太遠,撐過外圍的一圈雷暴,就能避入風眼之中,但稍有差池,就是萬劫不復的滅頂之災——陳海看到般度老魔率十數萬騎逼迫甚急,則率部往北而行。
又是兩天過去,陳海來到了一處峽谷之中,這峽谷南北有兩三百里長,十餘里寬,兩側是兩三千米高的懸崖急坡,雖然有小股的魔兵在峽谷裡滯留,這一刻也是一鬨而散。
“般度老魔,將我們逼到這峽谷裡,你說是它們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