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謙雖然內心巴望祖父他們能逃過一劫,但為大局,他也必需忍住心裡的悲痛,勸陳海放棄接援赤影峰的念頭。
“誰說我北陵軍的精銳會葬送在這裡?”陳海袖手負在身後,說道,“半個月前,我已經下令北陵軍戰車營十萬精銳,乘兩萬輛天機戰車、兩萬輛履帶式輜重車,直接從熊耳山出發,從黑毛大漠的北部魔域荒原借道東進,趕來與我們會合了——一路上順利的話,兩個月後,應該差不多就能抵達九原塞的北面……”
“……”秦謙愣在那裡,陳海從天羅谷調兵,從魔域借道東進的事情,之前可沒有跟他們提過啊!
北廷中部、東部地區多丘山,地形阻隔較多,不利天機戰車在東西方向上縱橫馳聘;兼之從紫柏山脈輸送補充又實在困難,偏偏重膛弩、六膛重灌弩對後勤的依賴特別重,所以在滄稜城以及渝州,前後投入的天機戰車僅有千餘輛,此時也僅有五百輛還能勉強在丘山荒原間馳聘。
但從天羅谷到渝州,是有一個快速通道的,但之前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那就是從黑毛大漠的北部以及大金山北麓以北,繞到九原塞,再從九原塞南側的伽葉河谷南下,一路到龍陽山,一路都相對平坦。
之所以沒有人能想到這條路,那是因為這條路位於魔域玄陰谷的南側,洶洶魔劫之下,誰會想到從魔域深處借道出兵?
然而仔細去想,玄陰谷四大魔君、六七百萬兵馬,其中近五百萬都被吸引到渝州盆地,還有上百萬魔兵進入大金山深處,隨時準備南下,這時候北陵軍十萬精銳攜兩萬天機戰車、兩萬輛履帶式輜重車突然借道東進,玄陰谷魔族想組織兵馬圍追堵截都來不及。
玄陰谷魔族要是擔心這十萬精銳要突襲它們的老巢,甚至都未必敢有任何的動作。
苗鳳山、謝覺源、姚文瑾他們留在滄稜城,負責對北面的龍陽山保持軍事,沒有跟陳海他們在一起,也是這時候才知道陳海的用兵計劃,皆是振奮。他們知道,要是東線能得到兩萬輛天機戰車的支援,不僅有機會將秦虎山他們接援出來,同時也能在東線支撐更久的作戰時間!
“主人,你實在是狡猾啊,狡猾得叫計都我佩服得七體投地啊,難怪是主人您降服我計都,而不是計都我降服主人您啊——巫真那老東西要是這時候知道主人您的計謀,怕是舌頭都快要咬斷了!”計都也是沒有想到陳海還有這一計,竟然令兩萬天機戰車直接從大金山北麓閃電行軍,這一刻才明白之前天呈山魔族慘敗以及它們玄陰谷魔兵主力被拖延這麼久,實在是不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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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在萬濤河北岸,剛剛看著數十萬精銳魔騎都渡過萬濤河的大魔君巫真與丘山,這時候接受從玄陰谷傳來的訊息,看到數萬輛天機戰車在玄陰谷南翼的荒原一路絕塵東進,震驚得真是都要將自己的舌根咬斷了。
它們防備著北陵軍有可能突襲天呈山及玄陰谷的老巢,卻怎麼都沒有想到北陵軍的戰車叢集會堂而皇之的從它們家門口借道而過,直接東進,奔九原塞而去。
北陵軍的戰車叢集必然是奔九原塞而去的。
這時候大魔君巫真、丘山已經能夠斷定,也發現它們的錯在哪裡!
一般說來,它們應該在九原塞建立堅固的據點駐以兵馬,以便後續的魔兵魔將能源源不斷的透過九原塞南下,而那樣的話,北陵軍的戰車叢集即便從玄陰谷南部東進,也會被堵在九原塞以北,被它們切割開來。
然而在整個北廷的東部,人族就只有龍驤軍與西北勤王軍兩支戰力,甚至還處於絕對的弱勢之中,大魔君巫真就沒有想過要守九原塞,而是想著集中更多的兵力,夾擊渝州,在儘可能短時間內迫使龍驤軍西逃,它們將東線魔兵主力迎進來,就算是完成任務了。
然而恰恰是它們邏輯漏了這麼一環,又或者它們內心深處認為魔族必敗,人族只是在垂死掙扎,以致忽視了北陵軍戰車集結從玄陰谷南進的可能。
身在萬丈高空的魔煞黑雲,大魔君巫真與丘山面面相覷,沒想到勝券在握的這一刻竟然還遇到如此棘手的問題。
它們要怎麼辦?
立即調北部的八十萬魔兵北撤到九原塞,去堵九原塞的缺口?
這個方法不好,北部的八十萬魔兵一旦掉頭,陳海率龍驤戰禽營北進,攜天地大陣,搶先一步佔領九原塞的要地,八十萬魔兵要付出多少代價,要多少時間才能攻下九原塞?
要是一兩個月都攻不下,豈不是正好迎來北陵軍戰車叢集的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