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再慢,路途終有盡頭,巍峨壯觀的燕京城終於還是遙遙在望了。陳海看著這個自己生活過城市,驀然間一個倩影浮上心頭。董寧現在精絕都護府已經徹底站穩了腳跟,但是自己和她已經好長時間沒有聯絡了。每每想起那個傲然獨立的佳人,陳海心中都是萬分愧疚。
歷數自己在燕州十數年的時間,對自己最重要的兩個人怕只有陳烈和董寧二人了。只有他們二人不但絲毫不索取,還盡心盡力的為自己默默奉獻著。
陳烈閉死關已經三年有餘了,遲遲沒有出關的跡象,自己這麼深的積累,當日還是依著血丹這才險之又險的成了。
陳烈在河西算不得好過,自然不會又自己的機緣,沒有外物的輔助,成就道丹艱難也是在陳海意料之中。想到這裡,他又想起了煙視媚行的寧嬋兒,她煉製蘊道天丹已經半年多的時間,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丹成。
陳海嘆了口氣,使勁的搖了搖頭,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統統拋在腦後。他多年以來的籌謀和積累,就要看燕京之行的順利與否了。
正行走只見,心神一動,一隊人馬匆匆趕了過來。
陳海吩咐車駕停了下來,卻見是董潘在十數河西道衙兵的簇擁,往這邊追上來……
第五百零八章 相遇
無論是天機學宮的建立,還是龍驤大營的崛起,都或直接或間接遏制了河西繼續擴張的步伐,陳海心想雖然他對河西還有念舊之心,但河西此時沒有將他生吞活剝了,卻不會對他有什麼好感的。
陳海實在想不出董潘有何要事,急衝衝的從後面追過來。
陳海吩咐左右扈從放緩速度,讓董潘策馬靠過來。
此時正值秋初,酷暑未去,董潘因為追趕陳海,黃豆大的汗珠子,順著胖胖的臉上不住的滲出來,滑落在錦袍之上,他也不管身上的錦袍價值幾何,拿起袖子就往頭上擦去,哪裡有半點世家子弟、獅城嶺道院監院的儀態?
董潘雖然貌似粗豪,但是心思細膩的很,以他明竅巔峰的實力,早就已經寒暑不侵,但是遇到重視的人,還總愛做出這種普通人的樣子,用意也是要讓人對他起輕視之心。
這些陳海是知道的,微微一笑也不點破,站在那裡等著董潘說話。
董潘又重重的喘息了幾口,好像只有這樣才能平下剛才一路狂奔的狼狽,深吸了口氣,滿面笑容的拱手六道:“聽聞陳侯此次進京要受鄉爵之賞,董潘都未來得及相賀,還望陳侯莫要見罪。”
陳海笑眯眯的回道:“僥倖而已,不值得稱道。聚泉嶺事務繁雜,董真人怎麼也有閒趕到燕京來?”
董潘聽陳海這麼一說,苦笑起來,說道:“燕京時局紛亂,神侯他老人家這次打算派秦穆侯任進奏使駐京觀望形勢,因我對燕京熟悉些,便先調我到燕京,給秦穆侯打理落腳地……”
陳海微微一怔,沒想到河西這時候會派董壽進燕京,但轉念又想明白過來了。
燕京不管怎麼亂,都傷及不到河西的根本利益,但河西可以趁燕京動亂,從中攫取更多的利益,所以河西才會將董壽這麼重要的人物,再次派到燕京,以便能與諸閥及燕然宮內廷勢力直接交涉吧。
然而董藩急衝衝的追上來,大概不會是專程告訴他這事吧?
董潘見陳海臉上陰晴不定的,小聲說道:“陳侯,此時人多嘴雜,我們可否換個清靜之地一敘?”
“那就請入我車駕一敘。”陳海見董潘一副要商議秘事的樣子,說道。
董潘隨陳海走進寬闊的銅車裡,蒼遺、姚文瑾坐在靠窗的錦榻前,正弈棋為樂,看到陳海與董潘進來,也只是微微頷首,沒有要避讓的意思。
蒼遺鬚髮皆白、一襲青衣;姚文瑾中年人的規模,但臉上傷疤縱橫交錯,面目可憎,令人都不想多看兩眼。
董潘明竅境巔峰修為,看得出青衣老者也是修成道丹的人物,卻想不起地榜裡有人是這般模樣,而看疤臉中年人,也就明竅境初期的修為而已,沒想到在陳海的車駕,還能有坐著弈棋為樂的地位。
陳海看董潘遲遲不開口,開口說道:“蒼老與曹真人,皆是我絕對信任之人,董執事有什麼事情,儘可說來。”
董潘正了正顏色,雖然知道以陳海的修為,絕不會讓他們的談話,令車廂之外的人聽去,但還是下意識的壓低聲音道:
“華陽宗掌控天水諸郡已有千年,然而吳氏等族弄權,貪婪無道,盤剝地方,搞得天水郡民不聊生,陳侯有沒有取而代之的想法?”
“……此話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