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董侯已經疑心他們叔侄二人暗中跟陳海勾結,也不為過。
“不錯,我河西鐵騎縱橫沙場,還不至於受這黃口小兒的限制。”董壽振聲說道,並沒有繼續追問下去的意圖,只是將其他將領召集過來,調整後續的追剿部署。
厲玉麟看董侯一臉的平靜,但眼瞳時有精芒閃出,心想董侯心裡必然是惱怒異常,只是沒有辦法確實抓住陳海的把柄吧。
當然,董壽話是這麼說,也無意放棄對黑燕軍殘部的追剿,但諸將心裡一旦種下遲疑的種子,下意識的就將陣形收斂得更緊湊,有意無意加強兩翼的防禦,同時散出更多的偵騎,而不是像最初那般,滿心羞惱的追擊出來,要趕在黃雙、樂毅這兩路賊軍匯合之時,殲滅以雪前恥。
不管厲向海剛才不動聲色的一番話,說得有多輕描淡寫,但不可否認,陳海的公然出現,在眾人心頭已經造成極其嚴重的干擾,即便秦穆侯董壽極力不表現出來,但厲玉麟能肯定董侯也不例外。
雖說陳海此時的修為還僅有明竅境中期,對於六年前進入學宮春闈青雀榜的那一批天之驕子而言,修行進展絕談不上迅速,畢竟冉虎、董寧等排名在青雀榜之外的弟子,也早就順利開闢識海,一步步往更高的修行境界踏進,但陳海這五六年所做的事情,所立的聲名,絕非同期青雀榜中人物所能媲美的。
世人較為熟悉的,還是陳海在出兵秦潼山,於左津谷拒流民軍,以及假稱國使入金州大漠收編馬匪助葉氏復國等戰,陳海用兵可以說是神出鬼沒,竟然以那麼差的底牌都能掌控局勢的發展。
而河西將領也清楚陳海成名之前,在河西兵出玉龍山前後兩次傑出表現,那時候的陳海更是名不見經傳,卻能創造出厲向海這樣的成熟老將都無法斬獲的耀人戰績。
除了西入金州大漠諸戰,陳海之前所參與的諸戰,厲玉麟都或多或少都有參與,也更清楚陳海有著怎麼化腐朽為神奇的手段,心想在陳海面前,再多的謹慎或許都不算過份吧?
當然,董壽除了收縮隊形放緩速度推進外,還額外派出十數斥侯,乘靈禽盯住陳海一行人的一舉一動。
陳海與杜峻峰別過後,沒有直接去找緊咬住黃雙所部的陳玄真、屠重錦,而是乘靈禽往東南,去見從甘泉嶺西麓追擊出來的勤王軍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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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英王贏述已經率西園軍主力,攻下黑燕軍在甘泉山的西麓大營。
前後三天時間,西園軍主力就攻下西麓大營,速度不可謂不快,英王贏述也是將主要戰力都輪番調到陣前參與作戰,這時候分派一部分兵馬,在甘泉山西嶺深處追擊黑燕軍潰兵,收攏黑燕軍遺落下來不多的殘糧,往甘泉山中峰挺進,而其他兵馬都就地休整。
黑燕軍的西麓大營雖然被攻陷了,二十萬精銳被殲滅或打殘,但黑燕軍北麓大營、南麓大營以及此前半個多月撤到甘泉山以西的兵馬,加起來還有四五十萬人,特別是貫穿甘泉嶺中部的穀道,還在黑燕軍的控制之下,西園軍此時並非沒有壓力。
更何況果子嶺的大倉被燒燬,西園軍及諸路勤王軍手裡的殘糧極為有限,即便下一批糧草能及時從燕京運來,也僅僅是勉強維持諸軍的日常消耗,而當下更主要還要盯著虎賁軍在河陽郡南部的動靜。
英王贏述並沒有直接從西園軍派出精銳戰力西進追剿黃雙、樂毅殘部,不代表他內心不震怒,只是被動的局面已經形成,僅僅是震怒甚至暴怒,都無濟於事。
西園軍主力雖然未動,但在甘泉山以西的勤王軍,又分出兩路騎兵西進,加入對黃雙、樂毅殘部的圍剿。
如此一來,在甘泉山與果子嶺及石鼠嶺之間,方圓兩百多里、被大雪覆蓋的丘山荒原時,除了陳玄真、屠重錦所率的少量西園軍後軍騎兵盯住黃雙殘部外,還有以河西勤王軍為首的五路約十一二萬精銳騎兵,對內側的黃雙、樂毅兩部黑燕軍,形成圍剿之勢。
陳海沒有去見陳玄真、屠重錦,知道陳、屠二人正怒火中燒,而且他們二人要為大倉被毀負大部分的罪責,絕不可能為他說動、說服,在與杜峻峰分開之後,他先分別去拜會正並頭西進的四路勤王軍追兵。
英王贏述不僅是西園軍的最高統帥,同時也是西線戰場的最高統帥,在西線戰場上的諸路勤王軍也受他節制,他發出追剿命令,他不收回命令,任陳海如何勸說,五路追兵及陳玄真、屠重錦所部都不可能撤兵或按兵不動,但其他四路勤王軍追兵的反應,又與河西鐵河如出一轍,在見到陳海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