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鐵騎進攻鶴川嶺,是以秦穆侯董壽率河西勤王軍出秦潼山、返回河西為契機拉開序幕的。
河陽清剿戰事進入二月就漸進尾聲,諸郡勤王軍進入河陽、歷川、薊陽等地作戰多年,雖然沒有直接立下赫赫戰功,但因為有數十路、共五十餘萬勤王精銳戰力的存在,嚴重擠壓了黑燕軍的生存及活動空間,才最終導致黑燕軍在河陽郡的大潰。
進入二月,黑燕軍殘部退到雁門郡內,依靠虎賁軍就有把握剿滅,諸郡勤王軍也就陸續從河陽戰場撤離,董壽率四萬河西鐵騎,撤回到京畿梅塢堡作短暫的休整,會同去年到燕京參加學宮闈選的數百河西子弟之後,便穿越秦潼山脈,進入天水郡境內。
照著既定的計劃,董壽率四萬河西鐵騎從天水郡借道,應該往西北而行,便能一路回到河西,然而出秦潼山後,董壽率部沿著東出秦潼山西南麓的溱水河,一路西進,襲奪鶴川郡東部的重鎮石寧。
石寧位於溱水的中游,又位於鶴川嶺的東南麓。
而溱水會聚從鶴川嶺東南麓流淌而下的灌江,一路往西流淌,最終匯入鶴川郡境內有八百里方圓的鶴川湖。
鶴川湖匯聚源出賀蘭山、鶴川嶺諸山的水系,是西北域最大的淡水湖泊,也是這座鶴川湖孕育出西北域最富饒的一片土地,使得鶴翔軍在失去鶴川嶺以北的土地之後,境內仍然擁有兩千五百多萬的人口。
而河西控制的地域,北到太微山脈以北的微江府,南到鶴川嶺的北麓,東與天水郡相交,西至鐵流嶺,是鶴川郡的三倍,但人口還不足四千萬。
奪取鶴川嶺,河西才真正稱得上是西北域霸主,才能真正奠定製霸燕州的基業。
秦穆侯董壽奪取石寧之後,鶴川郡全境震動,然而董壽所部的用意,卻不是吸引鶴翔軍的主力,而是控制石寧這一咽喉之地,阻止武藏軍的主力,沿溱水河西進增援鶴川。
溱水東出秦潼山脈東南麓,從武藏軍控制的秦川郡中部透過,是武藏軍主力增援鶴川的最快速通道。
佔據石寧,武藏軍不能走溱河水路,數十萬大軍集結後,要從溱水以南的重重山嶺翻越過去,註定要多耽擱三四個月的時間。
在秦穆侯董壽取奪石寧之後,在玉龍山南麓集結的河西四十萬精銳、以及從玉龍等地召集的近百萬民勇,就悍然南下,彷彿荒古洪流一般,往鶴川嶺襲殺而去。
陳海早年隨舅父陳烈在玉龍大營時,奇襲所奪的池山城,則成為河西進奪鶴川嶺最重要的前進基地。
不僅世子董疇親自到池山城指揮戰事,武威神侯董良還與陳雋、杜羽、柴仲愷等太微宗諸多道丹境中後期的核心人物,趕到池山城坐鎮,親自盯著這場決定河西未來命運的大戰。
陳烈不再擔任將職,但作為太微宗三代弟子裡的佼佼者,在決定太微宗及河西命運的重要戰事之前,也不可能留在濺雲崖安心潛修,此次也是作為武威神侯的隨員,一起到池山城觀戰。
七年前,池山城還僅僅是鶴川嶺與玉龍山之間,不怎麼起眼的小城,不比其他七八十座城寨更出眾,當時負責地方治安的縣尉丁爽,甚至都沒有闢靈境修為,名不見經傳,而此時已是精絕都尉府的司丞。
陳海當年率百餘寇奴兵,奇龍池山城南城樓,將上萬潰卒封堵在池山城中,最後在厲向海等人率領騎兵的配合下,除了俘虜上萬戰俘外,還將池山城以北南逃的大批宗族勢力截住,迫使他們戰後投向河西,此時成為河西進攻鶴川嶺的重要組成力量。
池山城在戰後,成為河西對峙鶴翔軍防線上的三座主要城池之一,除了原先嵌在峽谷之間的舊城外,還在南面七八里外的地勢開闊外,新建一道與兩邊山勢相融的弧形城牆。
城牆開採黑砂石所砌,將燒熔的鐵汁澆入城石縫隙之中,將高二十米、基座厚二十米的城牆焊成一體;在城牆之中,每隔五百步嵌入一座煉入防禦法陣的箭塔,確保整道城牆都堅如山嶽,而池山城的面積,也因此整體擴大十倍有餘。
陳烈進入池山城,還能看到兩側的山崖留下他當年親手煉入的固山道篆,也是感慨萬千。
十數萬將勇、二三十萬徵調過來的輔兵、民勇,數以萬計的戰騎以及更大規模的輜重車馬,堆積如山的糧草,都匯聚到池山城,池山城即便面積擴大的十倍有餘,此時猶顯得擁擠嘈雜不堪。
陳彰立為昭陽亭侯府的嫡子,此時在後軍輜重營任校尉一職,知道養父陳烈及陳青等人,隨武威神侯進入池山城,也告假趕過來相見。
早前的城池,作為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