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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董壽冷然說道,“故老相傳,西北域是曾有血魔出世,但三五百頭血魔也好,三五千頭血魔也好,也絕不至於能威脅到河西,誰知道是不是你故意危言聳聽,想誘我河西入彀。”
葛玄喬、陳雋也是又驚又疑,他們此時更願意相信陳海只是在編一則驚心動魄的故事,要是在黑山地底,有數以百計的血魔像洪潮一樣噴發出來,太微宗不過也是螻蟻而已。
“秦穆侯要是不信,我可以將你的一縷神念渡入血雲荒域之中,讓你看看真相到底是如何。”陳海伸手露出蛇鐲,他知道其他人不會讓董良親自冒險,讓他將一縷神念渡入血雲荒地的,只能讓叫喚得最讓人心煩的董壽親自去驗證。
“你將我一縷神魂渡入血雲荒域。”董疇說道。
此事太恐怖、太令人震驚了,父親不能輕易冒險,以免中了陳海的奸計,但董疇必須親眼看過,才能相信陳海所說的一切。
董疇分出一縷神魂,煉入蛇鐲之中,很快在大殿裡的眾人就能看到董疇臉上浮現出絕望的震驚。
“我也要去看一看。”待董疇收回神魂後,董良沉鬱著臉說道。
時間在一分分消逝,董良收回神魂,也再難掩飾臉上的失魂落魄。
渡他人神魂潛入血雲荒地,陳海即便是修煉到這等的境界,精神念力的消耗也是極大,葛玄喬、陳雋等人見神侯及世子既然都確認陳海所說的話,他們也沒有必要去親眼見那地獄般的驚景。
“……現在之所以還沒有大批的羅剎血魔入境,是天域通道還不穩定的緣故。大家也都看到了,第一批過來的十幾頭羅剎血魔不僅要弱小許多,還都受到重創,這說明天地法則還在起作用,但以這兩年黑山及血雲荒地種種跡象,早則半年,遲則一年,血魔大劫就會全面爆發。到時候不僅是這些武卒級的血魔,會數以百萬計的湧入燕州,那些武衛級、武校級以及武將級、武侯級的巨魔,都會紛紛出世,到時候不管你們願不願意,都要面對這場將有可能徹底滅絕人族的天地大劫。我現在已經讓精絕都護府、妖神殿開始著手秘密整頓精絕都護府以及西羌國的軍民東撤。血魔吞噬平盧大綠洲之後,往東而來的下一個目標,就是河西……”
陳海重重地說出了讓眾人心驚膽戰的那兩個字。
“你既然身為道禪院隱脈傳人,必然早就知道此事,為何只到這時,才說出來?”董良眼瞳灼灼的盯著陳海,寒氣逼人的問道。
“這是誰都逃不過的天地大劫,也需要集結燕州所有戰力才有可能抵禦住的天地大劫,我身為道禪院隱脈傳人,身上所揹負的最大責任,就是算盡一切,去抵禦這大劫。即便是我,即便是寧兒,也無法逃脫此劫,”陳海柔情的看了董寧一眼,輕輕握住她的柔荑,又淡然跟董良說道,“所以神侯怨也罷、恨也罷,我在這裡只能表示遺憾,但還望神侯能放下前怨,這一刻與龍驤軍聯手,將五百萬諸閥聯軍封堵在秦潼山以西,逼迫他們共御大劫!”
葛玄喬、陳雋、董疇、董壽嘴巴都張在那裡,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在此之前,誰能想象陳海滿世界的拉仇恨,目的竟然是這個,目的竟然就是想將太子贏丹以及數百萬諸閥子弟都引誘到秦潼山以西御魔。
誰能想象雁蕩原從到頭底都是陳海故意讓出來的布袋,而陳海現在竟然來勸說河西出兵,去封住這布袋口。
陳海被宗閥唾罵了許久,有人罵他三姓家奴,有人罵他奸臣擅權,有人罵他數典忘祖與蠻族勾結,但誰能想到當所有的秘密跟底牌都揭開之後,陳海竟然揹負著守護天下的重任?
現在再想其他也是無用,董疇深深吸了口氣,緩緩問道:“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刺殺太子贏丹,使天下宗閥除奉新帝以御魔劫外,再無其他選擇!”陳海擲地有聲說道。
“……”董疇沒想到陳海殺心如此之重,但想想也是,太子贏丹不死,諸閥即便被迫同意聯手御魔,也必然會選擇奉太子贏丹為首,到時候在西北域的御魔戰場上就會出現兩個核心,哪裡還可能同仇死愾以赴大劫?
“怎麼殺?”董良問道。
太子贏丹剛剛踏入道胎境,身邊又有寧永年這樣的天榜強者相隨,身周又有數十萬大軍環衛,誰能刺殺得了他?
“神侯邀贏丹共遊雁蕩湖,贏丹必不會相疑,”陳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