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事,在天水郡、在華陽宗內部卻掀起軒然大波。
清剿叛亂、徵田分封以及後續的兵馬擴編,都是吳恩、吳澄二人在通渭府推行,但到三月底,天水郡牧屈錫元就再也按捺不住,在千餘扈衛的簇擁下,趕到通渭府來見吳恩、吳澄。
此時天水郡,以吳、屈兩族勢力最大,吳恩執掌華陽宗教務、吳澄擔任郡兵都尉,執掌兵權,而屈錫元出任郡牧,名義上是天水郡的最高統治者。
趕到通渭府城,屈錫元黑著臉走入吳澄、吳恩在此的臨時府邸,將閒雜人等遣散,毫不客氣的質問吳澄、吳恩二人:
“黃氏山仇水盡、無有可失、姚氏圖謀成為皇族,而廖雲崖、趙如晦、紀元任之流,皆寒門出身,他們跟著陳海瞎胡鬧都有情可緣,但你們吳氏在天水郡與我屈氏並尊,族中山林湖澤近兩千萬畝,難不成也要分給庶支子弟,最終將吳氏肢解成掉?”
見屈錫元特意趕到通渭府來興師問罪,吳澄、吳恩對望了一眼,沉默著不知道要怎麼回應屈錫元的質疑。
屈錫元見吳澄、吳恩沉默不語,以為說中他們的痛處,便放緩語氣,苦心婆心的勸道:“不錯,河西此前進逼甚急,我們不得不與龍驤軍聯手,以抗強藩,但時變勢變,此時太子贏丹已在雁門郡舉起討逆大旗,六閥九藩及諸郡宗閥皆有響,兵馬正如行雲流水般,往歷川境內聚去,到時候便是集結上千萬精兵,也不奇怪,”說到這裡,雖然大殿有法陣屏障,不虞外人能偷聽到裡面的談話,屈錫元猶下意識的壓低聲音問道,“陳海佔據彈丸之地,就妄圖挑戰天下,吳恩、吳澄,你們皆是識時務的俊傑之才,當真有與陳海同生共死之志?”
吳恩盯著屈錫元的眼瞳,問道:“以屈兄所見,應當如何?”
屈錫元也不清楚吳氏與龍驤軍的關係,到底緊密到哪一步,有些話說出來怕是會立時惹來殺身之禍,但有些話今天是非說不可,壓著嗓子說道:“此時秦潼山兩翼,龍驤軍是兵勢盛一時,我等是不能逆抗其志,但倘若河西與涼雍出兵拿下雁蕩原,我以為華陽宗也應該順勢而變……”
吳澄微微一嘆,說道:“屈兄既然都將話說到這份上了,我們兄弟二人,也不相瞞。華陽宗應順勢而變不假,但我要問一問屈兄,在此之前是不是天水郡兵越強,將來越有資格順勢而變、不為人欺?”
“……”屈錫元愣怔在那裡,沒想到吳澄、吳恩二人竟然早就跟他不謀而合,但又疑惑的問道,“但為何又要在通渭行分封之策?”
吳澄目光灼灼的說道:“有時候不得不承認陳海所行徵田分封之策確實極妙,我們在通渭府才初行十數日,效果就極卓然,但屈兄的擔心,我們也瞭解。我就想問一問屈兄,待龍驤軍灰飛煙滅之後,徵田分封之策隨時都會被廢除,那我們此時用叛宗之地,換十萬精銳,有何不能為?”
“……”屈錫元沒想到吳澄、吳恩兄弟竟然是這樣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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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宗虎所部撤回燕京城之後,內廷所屬的宿衛軍,事實上就被壓制在燕京城和武勝關兩個點動彈不得,京畿平原似乎都沒有感受到戰事的兇殘,就已經恢復平靜。
只是無數人心裡都清楚,龍驤軍與宿衛軍之間必有一戰,而且隨時都會來臨。
昔時的神陵山學宮、八大學殿,此時皆成龍驤軍的駐營。
宿衛軍徵用宗閥滯留燕京的子弟及隨扈,兵力擴充到六十萬,而龍驤軍行分封之策,兵馬也急劇擴張六十萬;陳海更是將天機學宮的天罡雷獄殘陣與八極鎖龍陣也調到燕京城外,與部署於神陵山的天罡雷獄陣,一起近距離的壓制燕京城天地絕陣防禦名列第一的乾元玄極大陣。
雖然新附將卒,皆有滿腔的熱忱,精擅武道技擊之術的遊俠、劍客、武通不在少數,甚至還有大量受黃雙、樂毅、閻淵等人邀請的黑燕軍及赤眉教殘部從四周八方湧聚而來,但他們終究是缺乏訓練,倉促間難以成軍。
陳海則從雁蕩原抽調上萬精銳骨幹過來,緊急編訓新卒,將龍驤軍第三、第四鎮師,都擴充到三十萬人規模(當然,這也造成雁蕩原守軍戰力削弱不少)。
在陳海的勸說下,或者說以未來的皇族之尊相誘,姚氏也將在玉庭山兩翼上千萬畝山林湖澤以及七處靈泉洞府拿出來分封將卒,歸寧軍第一、第二鎮師的總兵馬,也急劇擴張到四十萬。
雖然有相當一部分宗閥庶支及寒門子弟,皆攜兵甲從軍,但還是缺少大量的兵甲,幸虧在過去兩個月內,天機學宮又將七十餘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