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百獅嶺道院的最裡面,有一處不是很大的宅院,不過七八畝見方,但是如果步入其中,卻發現小橋流水,異花奇石,和外面喧囂的畫面形成強烈地反差。
迴廊婉轉曲折的盡頭,是一處七八丈高的閣樓,閣樓上書正陽閣三個字。
董潘站在正陽閣外,滿臉堆笑地將陸續前來的各宗閥執事讓進閣中。
董疇站在正陽閣之中,眼看著人都到齊了,略略一頷首道:“九藩和天機學宮共掌聚泉嶺已經有些時日了,其間雖然有些摩擦,但是大體上都能過去,不過我看這太平日子怕是過不了幾天了。”
諸執事在聚泉嶺負責如此重要的利益分配,皆是人精般的人物,即便大家的目的都是一樣,但也不願意急著表態。
董疇頓了頓後,發現居然冷場了,他輕咳了一聲打消尷尬,接著說道:“日前陳海在歸寧城和內廷一戰,內廷大敗虧輸,不僅死了四個道丹高手,還被俘了近十萬甲卒。這十萬降卒被陳海收編,只是個時間問題,相信大家都不願意看到,讓豎子得勢吧?”
“……屠、容等閥此時也看到危機所在,已打定主意,要脫離京畿平原這攤泥沼,甚至會不惜放棄武勝關,簇擁衛王率西園軍及族人北上,好讓陳海和內廷鬥個你死我活,但僅僅如此還遠遠不夠,陳海依舊可以透過風焰飛艇,源源不斷的從天機學宮、從雁蕩原,運送大量的援兵跟物資進入京畿,與宿衛軍決一死戰……”
“倘若任由陳海從容得勢,最終擁立歸寧侯贏累登位,秦潼山便皆在龍驤軍的掌握之中,我想聚泉嶺每年數千萬斤的淬金鐵,數億斤的普通礦石,可能就跟各家沒有關係了吧?”
董疇**裸的將利害關係挑明,諸藩代表也沒有必要再遮遮掩掩。
涼雍郡苗氏執事苗子晉,皺了皺眉接話道:“世子所言不假,但我等要如何作為?天機學宮所部署的天罡雷獄陣,河西戰禽營雖然戰力無比,但未必能強攻下聚泉嶺吧?”
“諸藩與我董河聯手,封鎖秦潼山,令龍驤軍無法再增援京畿平原,魏子牙以及內廷那些人再愚蠢,總不至於拿五十萬精銳,都不能將陳海在玉庭山、秋野河一線草編的十數萬雜兵吃掉吧?”董疇眼瞳炯炯神爍的盯著眾人,“再說我河西一萬道衙兵精銳即便開赴瀝泉,而諸藩在瀝泉的人手,以及後續再調派一兩千精銳子弟過來,與我河西結成九藩聯軍,聚泉嶺真就攻不下來嗎?”
苗子晉點頭稱是:“不錯,眼下陳海在京畿平原上只是有姚閥相助,龍驤軍主力還在橫山、榆城嶺一線駐紮。世子有戰禽營,不僅能切斷龍驤軍對京畿的增援,還能切斷龍驤軍對聚泉嶺的增援,我們組成九藩聯軍,完全可以從容不迫的將聚泉嶺拿下來。”
九藩除了河西董氏之外,就是涼雍苗氏距離瀝泉最近,中間只隔著秦潼山北麓的雄山大嶺而已,苗子晉相信苗氏此時出大力,將來能在瀝泉佔據更多的份額。
只是這麼大的事情,不是苗子晉等執事等決定,需要上報宗閥,才知道結果。
董疇知道諸閥也要有時間去做決斷,就自顧自地坐了下來,輕輕抿著靈茶,讓董潘出面,跟諸藩代表商議具體的聯軍方案。
正陽閣中的會晤一直到凌晨才結束,待諸藩執事回到各自的駐所,就見一隻只靈鵠沖天而起,向各閥所在郡屬之地快速飛去,一封封信函之中暗藏著對龍驤軍的凌厲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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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林渡一戰,陳海和姚閥無疑成為了整個燕州最令人矚目的耀眼新星,同時也承擔了屬於他們的那份沉甸甸的壓力。
陳海和蒼遺站在在萬丈高空之中,看著諸閥族地內,一隊隊車馬從城寨中出發,遠遠地向北而去,絲毫不顧忌隆冬的嚴寒,將廣袤而潔白的京畿平原畫上一道道黑色而泥濘的軌跡。
屠、容六閥已經開始北撤的步閥,每天都有成千上萬的族人子弟,擁擠在道路上,準備透過武勝關,遷入薊陽郡。
誰都知道戰亂將起,不要說諸閥的核心子弟、親族了,普通老百姓也是惶然上路,想著躲避兵災。
陳海心冷如冰,默不作聲的看著這一切,片晌之後,與蒼遺飛回歸寧城。
歸寧城到秋浦寨中間的空地,也徹底的用木柵牆圍起來,形成一座超級軍寨。
被俘計程車兵已經完全被打散,編入龍驤軍第三鎮師,此時正加緊一切時間操練,只是被脅裹入伍的降卒士氣普遍不高。
姚出雲和姚文瑾正在議事殿中商議著什麼,看到陳海和蒼遺抖抖身上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