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服用兩枚龍虎伐脈丹,被廢修為所致的竅脈暗傷,差不多就能痊癒了,陳海之後也不用擔心有可能會輕易暴露羅剎血煉秘法的秘密了。
而陳玄真拿出龍虎伐脈丹當見面禮,出手闊綽是一方面,另外自然很可能知道他就是姚氏的棄子。
面對這樣體恤的前輩高人,陳海心裡也是尊敬,接過丹丸說道:
“多謝陳真人!”
此前服用的那枚龍虎伐脈丹,在東行途中已經煉化完畢,陳海對棋道也沒有什麼研究,陪在旁邊不能隨意離開,索性就直接將龍虎伐脈丹吞入腹中慢慢煉化。
陳青也沒想到學宮大祭酒的見面禮會如此闊綽,問道:“我們將這壺水燒開,也都有見面禮?”
陳烈哈哈一笑,說道:“海兒偷懶,你們三人想將這壺水燒開不容易,讓紫菱幾人一起幫你們吧!”
陳烈之前說這句話,屠子驥或許還不服氣,但此時即便猜測陳海很可能只是天生神力,屠子驥也不敢小視之,笑著說道:“我們這邊還有六人可用,希望能及時為葛師叔、陳師叔沏上好茶……”
師尊既然邀陳烈坐下,也說陳烈遲早是他們這一輩的人物,屠子驥也就以長輩待之。
董寧身邊也有兩位闢靈境的女侍,加上蘇紫菱及他們,確實是六人聯手才可能將這壺水燒開。
董寧、陳青都不曉得此時的吞江壺到底有多重,屠子驥將吞江壺置到紅泥爐上,還要進桃林伐砍桃心木過來當柴火。
陳海也沒有見過桃花塢的舊主人,地契都是周景元找桃花塢之前的管事交割辦理的,河灘邊的十數畝桃林,看樣子在田莊圍墾之前就存在有好些年頭了,每一株桃林枝幹虯結,像是生長上百年的樣子。
再看葛玄喬、陳玄真的樣子,早年似乎也在這片桃林邊切磋過棋道;而桃林裡也有不少雷殛留下來的桃樹,也就是所謂的桃心木。
年代要是能再久遠一些,那些生長千年的桃心木,都可以用來煉製黃級法寶了。
蘇紫菱與越城郡主身邊的兩名女侍,瞅了兩眼陳海,都心想陳海五大三粗,正適合幹伐木砍柴的粗活,但陳海完全無動於衷,好在屠子驥溫文爾雅,帶著眼帶幽怨的三女跑去桃林裡去尋找桃心木;而董寧、陳青二女留下來整頓燒水沏茶之事。
這會兒天空又飄下些細雪,揚揚灑灑,葛玄喬又跟瘋道陳玄真說道:“這風雪天沒有桃花助興,味道有些不足啊!我也或許等不得學宮那邊的桃花滿山,就要回太微了!”
“你真是挑剔!”陳玄真沒好氣的說道,揮手便有一道青鬱之氣從寬大的袍袖裡散出,往桃林籠罩過去……
這一刻,陳海就覺得在這道青鬱之氣的牽動下,地氣如龍蛇起陸,縷縷陽氣從地底湧出,往數以千計的百年桃樹聚湧過來,很快就見這些桃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吐出嫩芽、抽枝發葉,在越下越大的鵝毛大雪裡,籠罩出一片青色,桃花也隨即綻放出來。
“雖然比不上神陵山的百里桃林,也夠看了!”葛玄喬哈哈一笑,說道,“真想將傳說是禹帝在神陵山所種的那幾株古桃,砍了當柴燒啊!”
“你要敢在魏子牙面前說這句話,魏子牙估計能將你的皮給扒了,神陵山就最寶貝那幾株古桃了。”陳玄真笑著說道。
“魏子牙都活了上千歲了,就剩一把老骨頭了,害怕受到天譴,多少年都躲在神陵山的地宮裡當烏龜不敢露頭,有什麼好怕的?”葛玄喬撇撇嘴說道,“都說你是瘋道,不曾想你當上學宮大祭酒,膽子越來越小了——你剛才也有看桃林北面的這些流民,心裡當真不為所動?”
陳海見葛玄喬將話題突然轉到桃花塢北面聚集的數萬流民上,知道他還是體恤流民,是希望陳玄真身為學宮大祭酒,能推動撫卹賑濟之事。
陳玄真舉子停在半空,轉身往北面看去,那幽遠的目光似乎能穿過桃林的遮擋,看到數里外聚集河灘上的數萬流民的疾苦。
“宮中暗流不息,竟也無人想著饑民之苦,年後春荒是最難熬的時節,卻不知道又有多少老弱婦孺會餓死野地,”陳玄真苦嘆一聲,落子於棋盤,隱有金戈相擊的鳴響,嘆道,“我名為學宮大祭酒,但也不能說動天樞院,心有所動,又能如何?”
陳玄真所說的宮中暗流,在京畿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陳海之前沒有關注,但進入秦潼關的第二天,就搞明白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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