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他對中層武官手下留情,卻對最底層的將卒無情殘暴,不僅達不到他所要的“規訓”效果,還會讓底層將卒滋生無盡的怨恨。
而且,他也不能專拿問秦宗的弟子下手。
那樣的話,諸多編訓武官心裡只會有怨恨,而無懾服,只會認定他是在公報私仇,還會讓問秦宗在燕京的人更有藉口肆無忌憚攻擊他。
現在柴裕既然撞到槍口上來,他就只能拿柴裕下手。
他要是怕與柴氏結成死仇,就畏手畏尾不敢做事,那還不如掛印而去,不擔任這個車騎都尉了。
“陳海你這狗賊,你除了拿這鞭刑羞辱,可敢跟我決一死戰!”柴裕知道求情已經無用,怒吼著要與陳海決戰。
“軍法如山,不容私情,今日是軍法要治你,不是我陳海要治你,你這個蠢貨,到現在還沒有明白過來嗎?”陳海冷冷喝斥道,“你自詡修為強過我又如何,但你強過這如山軍法嗎?行刑!”
聽到陳海冷酷的下令行刑,“啪!啪!啪!”三名修為有通玄境後期的悍卒揮出手裡的刑鞭,下一刻就在柴裕三人**的後背留下三道血淋淋的血痕,一大片血肉被赤髓銅鞭卷帶下來。
柴裕等三人僅僅是受了一鞭,背部肌肉就痛得抽搐起來,其他人看到這一幕都是一哆嗦,沒想到這刑鞭是如此厲害,就連闢靈境弟子的肉身,一鞭都被帶一片血肉下來。
“啪!啪!啪!”
十鞭下去,柴裕三人後背、臀部已經是體無完膚,鮮血四濺,已經將他們下身染紅,流到腳下的行刑銅臺上。
這時候眾人才真正明白銅柱前這厚厚的一層紫黑色血跡是因何而來。
隨姚啟泰入西園巡視新軍編訓的官員,雖然大多都有修為在身,但長期埋首案頭,已經忘卻了打打殺殺的血腥之事,看著一鞭鞭赤髓銅抽打下去,在柴裕三人後揹帶出一片血肉,心尖兒都在微微抽搐。
十鞭就已經能隱約見骨了,這一百鞭下去,已經不再是會不會廢掉修為的問題了,只怕三人在這銅柱前都要送掉性命。
真狠!
姚軒這一刻臉色也極難看,這時候再也不懷疑,他剛才要是沒有從轅門前退出,陳海絕對會毫不留情的下令射殺他。
三十鞭下去,柴裕就先挨不住昏死過去,陳海看到這一幕,也是冷冷一笑,沒想到柴裕闢靈境後期的肉身,竟是如此的孱弱,下令將卒拿冰水將他潑醒。
這時候要不讓柴榮用真元保護五臟六腑,接下來五六鞭就能將他直接抽死。
然而柴裕清醒過來,捱了二十鞭又再度昏死過去。
“陳海,剩下五十鞭是不是可留在柴裕受太尉府訓斥之後再行刑?”董寧也不想看到陳海今日真就將柴裕抽死在當場,而再繼續行刑下去,柴裕的肉身必然徹底崩潰掉,所引發的後果也將一發不可收拾。
董寧寧可她今天沒有過來,但她既然在西園,作為董氏子弟,就必然要站出來為柴裕求情。
“柴裕要經受不住百鞭之刑,死在這裡也是活該!”陳海毫無容情的說道,令人繼續拿冰水將柴裕澆醒。
董寧氣得臉色發白。
“陳海,我代柴裕受剩下的五十鞭刑!”杜鏞見越城郡主董寧這時候也都已經被陳海惹毛,隱忍到這一刻也覺得時機合適了,咬牙切齒的跨步站出來說道。
屠子驥、趙融面面相覷,杜鏞此時站出來,這是要害陳海陷入眾叛親離的險境啊。
陳海目光在杜鏞臉上掃過,他早就懷疑河西弟子裡也有人在幕後聯手抵制他的操練新規,他在此屆學宮闈選時雖然斬獲西北域第一,卻並沒有能讓他在河西弟子中坐穩弟子領袖的位子。
“你真要代柴裕受剩下的五十鞭刑?”陳海一字一頓的問道。
“是!杜鏞不忍心看同門師兄弟慘死鞭刑之下,又不能勸陳都尉收回成命,就只能以身代刑!”杜鏞將這番話說得大氣磅礴,令人聞聽動容。
陳青這一刻都覺得陳海殘暴得令人難以忍受、面目猙獰。
“還有我!願代柴容受十鞭之刑!”
“還有我!”
“還有我!”
“還有我!”
刷刷刷又站出四人,皆是太微宗弟子,要與杜鏞一起,分擔柴裕剩下的五十鞭刑。
陳海透漏血腥殺意的眼神往董寧掃去,不知道她這時候還有何話何說。
董寧隱約認識到是杜鏞、柴裕等人暗中聯手抵制陳海,但也不希望看到河西弟子在外人面前自相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