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們做醫生的,救人是我們的本職,其中的利益關係,我們可以不用考慮太多吧?”
這話從沈之燁的嘴裡說出來,安之言總覺得這個團隊的事情不僅僅給她帶來了一定的困擾,就連向來單 純的沈之燁,也開始煩惱。
“其實,我只要做手術就好了吧?”沈之燁問著安之言。
安之言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的問題,手術固然要做,那是他們作為醫生,有著一顆想要救死扶傷的心, 不管這中間究竟有什麼利益關係,與他們做手術這件事並不衝突。
“沈醫生,你是怎麼加入卓老的團隊的呢?”之前團隊裡面的人都講過這個過程,不過那時候沈之燁在 國外。
“是我爸和我說的這件事,那時候我正好結束了在國外的一個專案,我爸就讓我加入了卓老的團隊。” 這倒也是符合沈之燁一貫的行事作風。
他從小到大的生活規劃都是父母幫忙安排的,大概也就只有結婚那件事,是沈之燁自己的主意。
“因為是爸爸說的,我就聽了,只是加入之後,總覺得和卓老的理念,有些出入。”
不光是沈之燁這樣覺得,安之言也有這樣的感覺,所以才會來天台山吹風。
“可是又總覺得,能夠救人,不管是在哪裡,都是一樣的,在仁心醫院我也是同樣做手術,在團隊裡面 也是一樣,雖然病患各有不同,你說是嗎?”
“是啊,都是一樣救人。”安之言點了點頭,好像被沈之燁這樣一說,她也有了些動搖。
可是……
“五天之後的那個手術,並不是我擅長的,我初到腫瘤科,我怕這個手術我做不好,害了那個病人。”
“我看過你那個病人的病例,直腸癌的確是個很有難度的手術,但那個病人的病情發現得早,只要你手 術的時候找到了腫瘤的位置,成功切除,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安之言點著頭,聽著沈之燁對自己傳授經驗。
“這種腫瘤不好找,可能位置還要再下面一點,你不要慌了手腳,臨危不‘亂’就差不多。”
被沈之燁這樣一說,安之言好像又鬥志昂揚的樣子。
她不知道自己不做這個手術,這個病人會被安排給誰,手術會不會成功。
就像是沈之燁說的那樣,他們只管自己做好自己的事情,那些利益關係不是他們當醫生的該在乎的,救 治病人,才是他們首先應該考慮的。
她想要將這個手術做成功,不想要留下任何的遺憾。
“哎,說出來好像心情也好了很多,你的煩心事兒又是怎麼回事?”
“現在沒有了。”安之言笑著對沈之燁說道。
問題在沈之燁自我開導的時候,順便也把她開導了。
“那就好,天台山面‘挺’冷的,趕緊下去吧,這個時間,小意應該來送中飯了吧……”沈之燁抬手看 著手錶,說著許意的時候臉上自動浮現出幸福的笑容。
原本安之言也是心情舒暢了,可是忽然間在聽到沈之燁說道許意的時候,她承認自己還是做不到寬宏大 量。
“你先下去吧,我想再待一會。”
沈之燁這個時候已經完全沉浸在許意即將要送中飯過來這件事當中,自然沒有注意到安之言臉上失落的 表情,他揮著手就和她告別,身輕如燕的往樓梯間走去。
看著沈之燁的背影,沈之言又開始陷入新一輪的失落當中,這便是她要答應卓老手術的原因之一吧,她 始終是沒有辦法真的放心許意留在這邊。
她得看著許意,看到她安安分分的在沈家生活,不會做對不起沈之燁和父母的事情,她才會真的放心。
等到安之言從天台上下去,一時間也忘記了許意會給沈之燁帶中飯這件事,就直接往科室那邊走去,正 好遇到了出來的許意。
她的手中拿著空的保溫盒,剛剛出來的時候,臉上還帶著笑容,和科室同事說再見的笑容,但是轉身看 到她之後,臉上馬上就是淡漠。
安之言也知道,要是有人抓著她的小辮子,她也沒有辦法笑著對待那個人。
她手放在白大褂的口袋中,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的往科室那邊走去,曾經的好友,現在的陌路 人,這樣的轉變,大概也是分分鐘就能完成的。
許意也像是沒有看到安之言一樣,目不斜視的往出口那邊走去,既然雙方都說好了將那些事扯平,就再 沒有互相牽扯的理由。
大概,這也是安之言覺得‘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