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你這話什麼意思,給哀家站住!你難道真的要為一個婉儀忤逆哀家?紅顏禍水啊。”皇太后見他說得如此決絕, 臉上的神色頗為猙獰,幾乎是聲嘶力竭地衝他吼道。
可惜蕭堯懷裡抱著秦翩翩,連頭都沒回,只是腳步頓了頓, 讓秦翩翩躺的更舒服一點,便領著大隊人馬離開了。
皇太后呼哧帶喘的,一雙眼睛通紅,她只覺得胸悶氣短, 渾身都不舒坦,好像先皇對她的那種噩夢再次侵襲而來一樣。
“只要哀家活一日,哀家就偏要管這後宮一天。我倒要看看,皇上如何牽制哀家!”
哪怕皇上的背影已經徹底消失在大殿之內了,皇太后依舊不甘心, 對著已經空無一人的大殿門口, 咬牙切齒地說道。
不過她這番話, 皇上自然是聽不到了,也就殿內這些妃嬪們能聽到。
不過眾人的心裡都泛起了嘀咕,皇上今日與皇太后這麼一鬧, 到底以後皇太后還能不能坐穩後宮第一把手的位置,就難說了。
她們這些妃嬪, 到底要不要繼續追隨皇太后, 還是另投高太后門下, 這都是需要考量的。
畢竟方才皇上與皇太后爭鋒相對的時候,兩人說得都是氣話,究竟結果如何得等著看後續。
等皇上冷靜下來之後,是否還會採取什麼措施,畢竟在這些妃嬪的眼中,桃婉儀還沒被打兩板子呢,只是一些皮外傷,又沒有傷筋動骨,皇上應當不會如何。
先帝去了,皇上想對皇太后開刀還真的不容易,越不是親生的,下手越要忌諱,前朝那些朝臣指不定真的能噴死他。
周婉失魂落魄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雙手一直緊張地交握著,實際上她的感覺很不好。
作為一個旁觀者,她比皇太后看得要更加清楚。
皇上對桃婉儀就算沒有動心思,那也是不一般的。
方才那番對峙,皇上並沒有表露出多心疼桃婉儀,甚至與秦翩翩的交流也僅限於問她疼不疼,看起來一直冷氣自持,好似只是因為皇太后管太多而發火一樣。
實際上並不是,他就是衝著秦翩翩來的。
因為在皇上與皇太后對峙的時候,皇上的手就沒有離開過秦翩翩的後腦勺,一直都輕輕搭在上面,偶爾她不舒舒服地動一動時,他還會輕輕摩挲兩把。
很細微的舉動,皇太后只顧著與皇上吵架,回憶先皇時代自己有多慘,根本就沒有在意到。
可是越細微的東西,就越能代表一個人的態度,周婉看出了皇上在無意間對秦翩翩的維護,皇太后的直覺很準,很可能這宮裡其他女人都要走皇太后的老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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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堯一路抱著她出來的時候,秦翩翩就窩在他的懷裡沒有說話,不過她的身體一直是顫抖的,很顯然是疼得受不了了。
兩人都沒說話,直到蕭堯抱著她要坐上龍攆的時候,她才動了動身體,低聲道:“嬪妾不能同乘,太后打我的理由裡面有這條。”
蕭堯皺了皺眉頭,不滿地回了三個字:“她放屁。”
他依然抱著她上了龍攆,秦翩翩被打成這樣,根本不能用屁股坐著,所以她是趴在蕭堯的腿上,因為走路那番顛簸,已經有幾分血跡映了出來,那下手打的老婆子還真的沒手軟。
柳蔭雙眼通紅地跟在龍攆後面,邊走邊掉眼淚,她們家主子進宮,何曾受過這樣的罪?
就連一開始眾人都以為皇上會折辱她的時候,都被她一一化解了,皇上不僅沒有折辱她,反而很寵她,兩次位份就升到了從四品,除了小打小鬧,何曾認真打過她。
但是如今卻二逼皇太后下令打了,而且還下手這麼重,原本秦翩翩身上就有腰傷,這會兒估計又要許久都好不了了。
等到了賞桃閣,望蘭姑姑已經帶著人等在外頭了,太醫也在趕來的路上。
這回來的還是郝太醫,太醫院還有別的太醫也在,但是大家一聽說去賞桃閣,還是因為桃婉儀被打了,頓時紛紛後退,一致推舉讓郝太醫過來。
診完脈之後,郝太醫就犯愁了。
“皇上,這次行刑的人下手雖重,但是您去的及時,並沒有傷筋動骨。如今這開藥要好的快一些,可是桃婉儀她怕苦,特地叮囑老臣如果是苦藥就不要寫方子了,免得費事兒,反正她也喝不下去。”郝太醫小心翼翼地跟皇上訴苦。
這真不怨他,桃婉儀這怕苦的毛病,基本上人盡皆知了。
蕭堯皺了皺眉頭,想起上回讓她喝避子湯那個艱難的程度,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