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洄與龍姒裹離島之事細究下來瑣碎繁多,二人後又思及龍姒裹那張過於絕俗的臉,怕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於是便找善於易容的八長老做了張人皮面具。
誰知平常不要一會功夫的面具硬是有本事拖了兩天,龍姒裹耐心用盡,於是決定每日清晨都來‘探視’他的進度。
“我每天光門都要安裝個個把時辰!你還好意思說,還有你那一天要變幾個要求啊!沒隔幾個時辰就跑來說有‘想法’,我手上拿趕得上你腦子的速度啊!”
氣死他了,那門叫了幾個仙侍都說工程量大讓他自己按,見了他就掉頭跑,天知道都是這丫頭的意思!
龍姒裹撇撇嘴,夢洄剛踏進房,瞧也不瞧那倒地的門一眼,一手拖著碟“桃花糕”而後擱置在桌上,不語。
八長老悲催!這夢洄什麼時候也變成這樣了,嘖嘖還是這主子的毛病!
“長老,快點起身,阿裹等著呢。上次說了,我要瓊光姐姐的臉型兒,東海阿花的嘴,嗯?哦還有那龜靈膠,雖然人不咋滴,但是那鼻子倒是出彩,你快啊。”說著捏了塊桃花糕丟進嘴裡,眉眼彎彎,嬌俏動人,好不幸福模樣。
夢洄撇了眼不甘不願起身的八長老,也是招呼仙侍伺候洗漱,龍姒裹也不急,腳丫晃啊晃,一臉自在。
真真的是一夜之間,公主似乎又變回了從前沒心沒肺,逍遙自在的模樣,愛耍弄人,惡作劇,騎著包子滿西海亂闖,惹禍功夫依舊如火純青,惹得四長老成天甩著倆老腿滿世界找人。
只是,笑定千秋卻不似如當初爽朗。
她看著她眼眸愈發深沉。卻無法在多言什麼。
花神此番一來,連著兩個驚天的秘密如海嘯般接踵而至,讓公主一夜之間散盡淚水,原先的烏絲一夜絳紫。
她知道,公主最在乎的是什麼。也最害怕的是什麼。
只是如今,害怕與在乎,公主都統統不要了。她也已然不懂她在想些什麼。
她只知道,此番出海,公主以遊歷為藉口,是要去為天神尋藥的。
而她不知道,公主分明沒有出過西海,為何知曉那藥藏身何處?
待八長老一切收拾妥當,將一隻雕刻百花蝶飛錦盒遞於龍姒裹身前,在她身側坐下。
龍姒裹伸手就想取過,八長老一手拍掉了那爪子。
她哀叫,怒瞪他!
“死老頭!你這是做什麼!”
“臭丫頭,我話還麼說話你著急什麼!”八長老氣結;這丫頭從出生以來就沒和他對過盤!
龍姒裹嗆嗆的收回手,端坐。
得,拿人手短。
八長老輕嘆,神色嚴肅,道:“丫頭,老頭子這次做的面具與以往不同,六界堪測,修為高深之人怕是能所有察覺,但,這面具融合了你出生時的龍氣與你師父當年在西海種下的紫荊花。只要你不做以下我說之事,這面具定能瞞盡天下一切人。”
龍姒裹頷首,一提及那人,心下不免有絲鈍鈍的失神茫然。
心中失笑,龍姒裹,你的心到底被什麼蠱惑?
“第一,不可使用神力,神力顯,你眉間的硃砂會變成上古耀石,一方面具怎可抵之。”
姒裹點頭。
“第二,凡遇魔族與冥界高深之人,運氣護之。魔氣、鬼氣乃腐蝕之氣,面具許會有所變化。”
“我懂。”
“第三,”長老頓了頓,伸手撫摸著龍姒裹素淨的臉龐,眸裡有些疼惜。
“我們的小公主啊,不論發生任何事情,都要堅強,不要落淚。神泣,是雨,是雪,上蒼也會落淚。但也是最美偽裝的致命弱點。”
龍姒裹一聽,她突然大笑起來,渾身透心的冰涼。
淚?她沒有淚了……
這紅塵,還有何能讓自己在絕望裡滋生出淚的人?
師父,當初你說的‘無欲則剛’果然能催敗這世間一切。
“長老,你放心!姒裹出海,怕哭的是別人吧!哈哈,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今日是最後一日,我還要去趟光華殿,晚間六長老還添置了不少衣飾給我倆,我還等著去試呢,那就先走一步啦!”
說著倆爪子上前抱住那錦盒,大搖大擺的往門口走去。
這門不要‘門’,走著就是方便啊!
“公主!”八長老突然喚住她,硬生生讓她止住步,神色突然微有絲迷亂。
長老見那抹背對著身影毅然的站立著,無端讓人覺得悲涼又堅強,帶著莫名的強